身形有些不對!
牛同山對高麗麗,一直都是相當鍾情的,可以說,從最開始相見之後,經常都會想起來,人群中,一眼就能看出來,一方面是因爲喜歡,另一方面是因爲,他既然成了别動隊的隊長,就是要找人的,從茫茫人海之中,尋找遊擊隊的身影,他也有這種天賦。
現在,這個坐在轎子裏的人,是誰?
牛同山的心中咯噔一下,剛剛還想要喊娘子,準備把裏面的女人背出來,這一刻,隻覺得身上的汗毛根根豎起,隻覺得後背一陣發涼。
接着,就在他想要退後的時候,裏面的女人,已經伸出手去,那雙手,關節粗大,手心粗糙,根本就不是嬌滴滴的布行老闆的女兒,而是…
男人,這特麽是男人的手好不好?
牛同山在這一刻,已經感覺到不妙了,原本,他以爲自己的手下親自看着,把人給接過來了,不會出現什麽意外,誰能想到…
那隻左手,就如同是鉗子一般,一下子就将他的胳膊握得緊緊的,然後,另一隻手,已經伸了出來,手掌向外一翻,一把鋒利的刀,就突然從繡袍下面翻了出來。
刀光一閃,秦寶山用力,向着牛同山的前胸捅了進去。
避開心髒,避開大動脈,避開要害位置,一刀子捅死了,就便宜了他了。
在去帝國墳場之前,秦寶山也是大學生,他們隔壁就是醫學院,所以,大家經常聯誼,工學院和醫學院的,那簡直就是牛郎織女的完美搭配。
結果,有個牛郎劈腿了,那個醫學院的妹子,也毫不猶豫,連捅了出軌男友十幾刀,卻巧妙地避開了關鍵位置,疼的死去活來,結果,都是輕傷,妹子隻關了幾天,就出來了。給負心男上了生動的一課。
對付牛同山這樣的漢奸,一槍結果了他,那就死的太容易了,隻可惜,秦寶山沒有那個醫學院的妹子的本事,所以,避開要害,隻是捅進去了一下子而已。
牛同山想要向後跑,但是,他的胳膊,被秦寶山狠狠地拉住,根本就無法後退,也無法閃避!
秦寶山拔出了刀子來,鮮血随着刀光飛濺,飙射在了小小的轎子裏,秦寶山的手腕迅速地挪動,轉移部位,向下紮了進去。牛同山那已經被疼痛徹底刺激的大腦,再次傳來了肚子上的痛感。
接着,身體被帶動,這把刀并沒有一捅就拔出來,已經開始橫着走了!
秦寶山的手,用力地推動着刀柄,橫着劃出來了一條十幾厘米長的口子,然後,手腕一轉,橫切變成了豎切。
外面,噼裏啪啦的聲音響成了一片,牛同山的兩條腿,還在外面露着,上半截身體,在轎子裏面,已經開始被捅,被切割起來了。
“背叛祖國,背叛人民,當漢奸走狗,這就是你的下場!”此時,秦寶山穿着那個紅綢緞做成的婚服,上面已經被噴湧出來的鮮血,染的更紅了,秦寶山的手縫上,也全部都是鮮血,紅蓋頭有些礙眼,于是,秦寶山松開左手,扯掉了紅蓋頭,反正這個時候,對方已經沒有任何力氣了。
對方的身體弓了起來,眼睛睜的大大的,低頭看着肚子上捅的那個刀子,刀口,呈現出來一個完美的十字形,鮮血,順着那條十字線,正在洶湧地向着外界流。
“不好,真臭,尼瑪,大腸割開了,都是屎。遊戲到此結束。”秦寶山松開了手,并沒有拔出那把刀子來,就讓刀柄插到對方的肚子裏,然後,擡起了腿來。
“咣!”牛同山的身體,被踹了起來,向後踉跄着,後退幾步,嘴裏這才發出了撕心裂肺的喊聲:“遊擊隊…”
“噗…”他的身後,那名轎夫伸手過來,手裏也突然就翻出來了一把刀子來,這刀子,捅進了牛同山的嘴裏,順手一攪,直将他的嘴裏,攪得稀巴爛。
牛同山睜大了眼睛,吃驚地望着一切,然後,一股白色的粉末,突然就在他的眼前飛散開,他來不及閉眼,隻覺得兩眼火辣辣的疼,是石灰粉!
讓你有眼無珠,讓你跟了鬼子!
漫天的白色粉末中,牛同山的殘餘的目光,看到了轎子裏的那個僞裝新娘的男人,從裏面跳了出來,他的手裏,已經多了一把…歪把子機槍!
是他們,是他們,是他們!
這一刻,牛同山終于明白過來了,來的,就是驢叫山遊擊隊!
别動隊成立的目的,就是出去,尋找附近的遊擊隊的蹤迹,報告給太君,出兵剿滅,可以說,他們就是爲了剿滅遊擊隊而設立的,和遊擊隊是死對頭,而現在,遊擊隊呢?居然敢主動沖進縣城中來,居然敢跑到安平縣城裏面來踢場子!
此時,四周已經是一片混亂!
就在秦寶山動手的一瞬間,确切地說,就在牛同山撩開轎子的簾子的瞬間,外面就已經開始動手了!
那些看熱鬧的人,猛地發難了。
扛着糖葫蘆棒子的,用力一扯,糖葫蘆撒了一地,草把子裏面抽出來了一把三八大蓋,嘩啦一聲拉動槍栓,對着人群就開槍了。
挑着擔子的,把擔子的竹竿一抽,裏面就露出來了一把刀,他們拿着刀,對着最近的還來不及反應的别動隊的漢奸,就戳了過去,戳倒對方的同時,順手把對方腰間挎着的鏡面盒子,抽了出來。
推小車的,小車裏面,一大堆的蔬菜裏面,抖摟開來,露出來了裏面的歪把子機槍!
至于那幾名跟着過來迎親的推着自行車的人,已經抽出來了鏡面匣子,對着别動隊的漢奸們,一槍一個結果了他們的狗命。
此時,劉南天剛剛要發出警告,他的聲音,已經夾雜在了槍聲中,慘叫聲中,鞭炮的響聲中,被淹沒了。
“敵襲,戰鬥!”劉南天的手剛要抽出自己腰間的鏡面匣子來,對面,那個媒婆,已經發現了他,媒婆那佝偻的身體,現在停止了,臉上的皺紋,也開始随着肌肉的動彈,一點點地掉落,那是面粉糊起來的。
“啪!”魏淑琴擡起手腕來,子彈飛射過去,打在了劉南天的腦門上。
劉南天的身體向後一仰,倒了下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