楊凡羞愧的跪倒在地“都是學生無能,沒有守住黃河防線,還望老師責罰!”
看着渾身疲憊的學生,李綱責備的話語終究還是沒有說出來,長歎了一口氣“罷了,大軍的戰力爲師還是知道的,憑借着你一個人也改變不了什麽,你還不知道吧,河陽十二萬大軍不戰而逃,現如今已經失守了,完顔宗翰部正在攻擊西京洛陽,恐怕洛陽陷落也是時間的問題了,唉,多事之秋啊,這一刻的老李綱仿佛老了十幾歲一樣。
楊凡擡頭望去,心中一顫,原來老師的頭上已經有了白發了,這個世道讓老人操碎了心,“老師,現如今金人東路大軍一旦後續部隊渡過黃河,就該輪到開封了,咱們應該怎麽辦。”
李綱神色凝重的長歎一聲,将楊凡輕輕的扶起來“此次一戰你也累了,回去休息休息吧,皇上那裏已經知道結果了,好好的休息一下吧,将來開封必然有一場惡戰等着我們師徒呢。
見老師有些爲難,楊凡也就不在說什麽了,獨自的離去,看着楊凡的背影,老李綱心疼的歎了口氣,“老了,真的是老了....
.......
不管什麽時候,家都是一個撫慰疲憊的地方,見到自家侯爺回來了,門房興高采烈的撒丫子就往後院跑,一邊跑一邊喊”侯爺回來啦!...這一嗓子喊下去,頓時不得了了,不論是老管家還是楊府的下人,紛紛出來迎接,仿佛楊凡是一位凱旋而歸的大将軍。
馬氏帶着楊家老輩走了出來,一眼就看見笑臉疲憊的兒子,當即邁着小步走過去,心疼的将兒子看了個遍,嘴裏還叨咕着“回來就好,回來就好.....
原本還有些羞愧的楊凡,聽到母親的話語頓時流下了眼淚,跪倒在地哽咽的說”娘,孩兒回來了!
馬氏一把摟過兒子的腦袋,嘴裏喃喃的說“回來就好,回來就好,娘這些天吃不好,睡不好,都是你這個臭小子害的,說走就走也不說一聲。”嘴裏叨咕着,眼中卻一片淚水。
自從知道兒子卻和金人打仗後,馬氏的心中就是一陣焦慮,在她的眼中,什麽國家大事都不如自己的兒子重要,好幾個夜晚,睡着睡着就會突然吓的醒過來找兒子。
直到看見兒子後,馬氏心中的石頭才落了地,正在母子二人流眼淚之際,老管家笑着揮退了楊府的下人,将時間留給了幾位楊家主人,見下人都走了後,馬氏這才将兒子扶起來,喜氣洋洋的說“快去看看你兒子吧,小家夥正睡覺呢。”
楊凡點點頭,與大伯母幾位長輩行過禮後,才往自己的房間走去,屋中的一切依舊還是走之前的樣子,唯一的區别就是兒子此刻正安靜的趴在床上酣睡。
看着撅着小嘴睡覺的兒子,楊凡笑了,輕輕的走到白月身邊一把将其抱住了,嘴唇狠狠的印了上去,良久之後白月才媚眼如絲的推開了楊凡,嗔怪道“兒子在呢,老不正經的,妾身給您打點熱水洗洗澡吧,一身的血腥味。”
楊凡一驚,頓時退出了房間,心中暗暗責怪自己,怎麽這麽糊塗,剛剛在死人堆裏出來,身上沾滿了亡魂與鮮血,怎麽就敢直接往屋中闖,要是驚吓着家人就不好了。
白月給兒子蓋了蓋小被子後,便将房門輕輕的關上了,去給楊凡燒水洗澡。等到楊凡脫光衣服進入澡盆後,沉重的疲憊頓時襲來,沒過多久就睡了過去。
白月心疼的撫摸着丈夫的肩膀,大顆的淚水緩緩的劃過臉頰落進水中,丈夫在外面與金人拼殺,當妻子的怎麽會不害怕,尤其是晚上的時候,往往會猛然驚醒,現在好了,自己的夫君平安的回來了,這比什麽都強。
等到楊凡醒來的時候,天色已經黑下來了,揉了揉眼睛,便看見虎頭虎腦的兒子正扒着木桶看着自己,見老爹醒了,才稚嫩的問道“爹爹,這些天您去哪裏了?”
“ 我的好兒子,老爹去打豺狼了呀。”輕輕的摸了摸兒子的臉蛋,楊凡寵溺的說道。
楊寶寶似懂非懂的點點頭“爹爹真厲害,我也要去打豺狼好不好?”說完後大眼睛便充滿希翼的望着爹爹。一邊的白月實在是看不下去了,将楊寶寶抱到一邊說道“寶寶乖,你爹爹洗完澡出來後在跟你說啊。聽話。
不料楊寶寶突然掙脫母親的懷抱,邁着小短腿又湊合到木桶旁看着老爹,弄得楊凡苦笑不得,匆忙洗了幾把後,便穿上了一身棉袍,一把将兒子抱起去了飯堂。
到了晚上,楊父大伯三叔等人也結束了一天的忙碌,坐在飯桌上喝着小酒,見楊凡抱着兒子進來了,大伯楊仁禮高興的招招手,将楊寶寶抱進懷裏,向楊凡問道“聽弟媳說你回來了,快坐下吃飯吧,想必在外邊也沒吃到啥好吃的。”
“可不是,軍營都是大鍋飯,小凡想必早就想念咱楊家的夥食了吧,快坐下吃吧。”三叔楊仁智笑着遞給了楊凡一幅碗筷說道。
向兩位長輩行過禮後,楊凡這才坐下吃飯,不想沉默已久的楊父突然問道“現在的形勢怎麽樣了?我們回來時聽說金人馬上就要來到開封城下了,是真的嗎?”
楊凡将伸出去的筷子放下後,苦笑着說道“最遲再有十天,開封可能就會變成一座孤城,不過您放心,我會安排人護送你們離開京師,等到這次危機渡過去後,在接你們回來。”
幾人神色一變,當傳言變成現實了後,幾人還是小小的顫抖了一下,金人的殘忍他們已經聽那些逃難過來的災民說了,連小孩婦女都不放過,簡直是一幫畜 生。
”那你呢,跟我們一起走嗎?”
三叔楊仁智突然問道。其他人也是将目光定格在楊凡身上,要知道楊家能有今天全是靠着楊凡撐着,一旦楊凡完了,楊家也就完了,卻不想楊凡神色鄭重的搖搖頭“侄兒身爲大宋官員,自然守城有責,是不會離開的。”
幾人神色劇變,良久之後才輕輕的歎了口氣,楊凡遲疑了一下說道“那爲父也不離開!”大伯父三叔等人也是默默的點點頭,如果連京師都守不住了,跑的再遠又有什麽用呢。
盡管幾位長輩不同意,不過楊凡心中早已打定主意一定要将家人送走,很明顯大宋已經到了亡國的邊緣,衆人吃過飯散去後,楊凡與白月兩人将兒子哄睡着了後,這才回到自己的屋裏。
白月躺在楊凡的懷裏幽幽的問道“開封真的守不住嗎?”
楊凡苦笑着摸了摸媳婦的腦袋,皺着眉頭說“誰知道的,兵來将擋水來土掩,天黑了,早點睡吧。”
......
清晨,當楊凡出來溜溜腿的時候,李元芳大步走了進來在其耳邊嘀咕幾句,楊凡頓時大喜,迫切的催促道“快,快,将宗澤請進來!.........
PS;如果時光倒流,曆史再次重演,北宋的結局會不會有着一些改變呢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