楊凡不記得哪位聖人說過,命運的苦難如果拒絕不了,那就勇敢的去承受,随着婚期的訂下,楊凡知道自己的單身生活即将結束了,吃飯的時候,馬氏臉上的笑容明顯比以前多了許多,雖然兒子的官途比較順當,但是自古不孝有三,無後最大,這種根深蒂固的想法,讓老兩口在無數個夜裏唉聲歎氣。
現在好了,在楊父破天荒的拍了桌子後,楊凡終于低下了頭顱,說是一切憑父母做主,一瞬間寒冬散去,暖春徐徐,大廳裏的衆人又一次的恢複了歡聲笑語,放下包袱的馬氏,特意将楊家祖傳的銅手镯給白月帶上了,并得意說“楊家祖宗保佑,早點生上三五個大胖小子。”
楊凡不明白閨女有什麽不好,都說姑娘是老爹的小棉襖,楊凡不光喜歡兒子,更喜歡姑娘,當然要是像家裏的兩個小丫頭那樣,就該操心了,整天不學女紅不說,整個就是一個人來瘋,後來的小姑娘原名叫李小紅,可是她娘親硬是讓孩子跟自己姓,知道娃媽是爲了報恩,但是血脈在這個時代格外的重要,如果隻是爲了報恩,娃爹不知道會不會氣的重底下跑上來。
氣的楊凡直接把娃媽放到後院,當了女管家,小丫頭的份例就按楊家小妹的規矩發放,也許是混熟了,開始和小琳兒胡鬧了起來,可以說是楊府的兩個小魔頭。
穿上一身白袍後,便夾着一本應景的書去了皇宮,沒辦法誰讓趙恒那個草包正等着自己呢,路過宣德門的時候,拍了拍巡查的千牛衛兄弟,便直奔東宮而去。
這些人都是跟着自己北上的老人,如果不出意外就可以退役了,楊凡準備把這些兄弟的家都安在五裏莊,多少可以養活一家老小,不能讓跟着自己的兄弟沒了退路。
見到楊凡的時候,趙恒明顯的松了口氣,“楊兄,你可算是來了。”還别說一雙小眼睛,在錦衣白袍的襯托下倒是有了那麽一絲名士的風采。
顧不上寒暄,帶上侍衛就準備拉着楊凡去顯擺,對于楊凡的才學,趙恒是知道的,正好用來幫自己博美人一笑。
“恒兄,咱們這是去哪啊?”眼見馬車到了馬行街,楊凡有些納悶的問道。
趙恒可能是正幻想到美人入懷,聽了楊凡的發問,沒好氣的說道“汴河邊上有一個文風山莊,今天會有許多名士去哪裏,可跟你說好了啊,到時候一定要幫我在那位美人面前露露臉,大不了我将你看上的那塊龍鱗玉佩送給你就是了。”
“美人?”楊凡想不到是什麽樣的美人能讓趙恒如此慷慨,要知道那塊玉佩自己要了好幾次,都沒舍得給,如今爲了一個女人就敢如此拍胸脯,頓時楊凡對那個賽詩會感興趣起來。
暖陽高照,汴河水波光粼粼,偶爾還會有幾個士子對着河面吟幾句詩,引得那些偷看的女子臉紅不已,正在三三兩兩聚會的衆人見太子的馬車來了,頓時爲首的一個男子笑道“大哥可是來晚了,小弟在此恭候多時了。”
聽到趙構的聲音,趙恒高興的下了馬車,指着随後下車的楊凡說道“構弟,我給你介紹一下,這位乃是我的好友,也是千牛衛将軍,楊凡。”
一身儒袍的趙構聞言,呵呵一笑“我和楊将軍在江南的時候就有過幾面之緣了,你說是吧”楊凡。
“啊,原來是你,倒是楊某失禮了,康王殿下。”
“無妨,既然大哥和楊兄來了,那我們就進去吧,差不多都到齊了。”
“請!”
“請!”
山莊内分爲兩撥,一波是以皇室勳貴子弟爲主的青年,另一波的才女楊凡倒是一個不認識,不過眼光一閃倒是看見了昔日那個跟随在康王身後的少女,不用說也是貴不可言了。
“兩位哥哥,你們可是來了,小弟幾人可是等了半天哦,不如你我趁着...咦....楊兄...你也來了,真是好久不見了”
楊凡見到此人頓時對這個賽詩會有了新的想法,你妹的高衙内這貨都來了,可想而知含金量有多麽的高了,“啊,原來是高兄,相州一别近來可好啊?”
“好極、好極,正好今日我等見識見識楊兄的風采。”
“這位想必就是名動京師的武将,楊凡了吧,想必閣下的詩文也能湊合上一兩首吧”風度翩翩的玉面公子走過來笑道。
對于這種小白臉,楊凡是不必理會的,也就沒問對方的名字,而是對着趙恒問道“殿下,今日的賽詩會是怎麽樣的一個章程?”
楊凡可以不理會對方,但是趙恒卻不行,歉意的笑了笑便說“賽詩會沒有固定的方式,大家随意寫,然後拿到對面讓各位才女品評一番,誰的好,就算可以了。”
玉面公子臉色一變,自從父親李邦彥當上宰相以後,還沒人敢這麽不給臉面,如今一個小小的武将居然也敢給自己使臉色,剛要開口說話,不想對面走出來一位亭亭玉立的少女,脆聲說道“既然王兄來了,那小妹就自作主張開始了吧,不然清照姐姐該不耐煩了。”
“王妹說的是,既然清照姑娘有意,那我們開始便是。”趙恒嘴裏雖然說着話,但是眼睛卻盯着那邊一位安靜的女子,隻是那邊的人太多,有些看不清楚。
楊凡怎麽也想不到趙恒居然喜歡李清照,要知道人家可是十六歲就和趙明誠結婚了呀,這麽長時間以來還真沒看出來,趙恒居然好這一口,更沒想到的是居然碰見了大才女李清照,一時間激動的嘴直哆嗦。
這讓站在一邊的高衙内直點頭,暗道:果然是同道中人,都好這一口。
“咳咳,大哥,我們準備開始吧,那邊的永福皇妹已經把主題說出來了”趙構無奈的拉了拉流口水的大哥。
“哦,哦,既然如此我等就各自所寫吧。”
身邊的一衆才子紛紛興奮的告辭,走到方便寫詩的地方琢磨起來。
眼見衆人都走了,趙恒才對着旁邊的楊凡說道“好兄弟,小王的幸福就拜托你了,快想想有什麽好詩。”
看着趙恒那雙不斷放電的小眼睛,楊凡強自忍住不動手,咬牙恨齒的說“那塊玉佩隻管一首詞,聽好了,既然主題是分别那麽你就寫:風住塵香花已盡,日晚倦梳頭。物是人非事事休,欲語淚先流。聞說雙溪春尚好,也拟泛輕舟。隻恐雙溪舴艋舟,載不動許多愁。”
剛一念完就見趙恒呆住了,良久之後才神色複雜的看着楊凡“如果我們不曾見過面,我一定以爲你是一個哀愁的婦人,但是不管怎麽樣,小王隻能說一塊玉佩根本配不上你這首詞。”說完便毫無廉恥的将這首詞抄在紙上。
看了一眼對面的才女,楊凡暗歎了一聲,雖然自己沒見過李清照,但是她的詞又怎麽會是一般所能體會的,現在的李清照按照曆史進程來說應該是和丈夫分開收集畫來着,所作出的詞還遠遠沒有國破家亡時所作的悲涼,晚年的李清照可以說是汪洋大海中的一介浮萍,悲涼無奈。
想到此處提筆在紙上寫到:紅藕香殘玉簟秋。輕解羅裳,獨上蘭舟。雲中誰寄錦書來,雁字回時,月滿西樓。花自飄零水自流。一種相思,兩處閑愁。此情無計可消除,才下眉頭,卻上心頭。”
能進來的都是大部分都是勳貴子弟,像高衙内那種渾水摸魚之徒并沒有多少,所以很快的便湊到一起互相看了起來,“咦,衙内,你寫的這是什麽呀,”随後而來的一位公子笑道。
高衙内正要發怒,發現來人立即笑呵呵的說道“原來是哥哥來了,怎麽樣我這首詩做的不錯吧”
被叫做哥哥的公子,拍了拍高衙内的頭“你呀!”便向趙恒拱了拱手“大哥、九弟我來晚了!”
趙恒回頭一看發現是趙楷,笑着拍了拍其肩膀,“楷弟既然來了,看看大哥做的這首詩怎麽樣”說着便将自己的那首聲聲慢遞給趙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