待坐下後,才向急忙趕來的宋人知府說道“你們大宋口口聲聲說與我大金友好,現如今你們的人卻随意屠殺我大金勇士,可是要開啓戰端?”
急忙趕來的郭永,聞言擦了擦腦袋上的汗,坐下淡淡的搖了搖頭“閣下是?”
“大金國前鋒大将、完顔昌!”
郭永心裏稍微吃了一驚“哦,失敬、失敬!完顔将軍說的乃是何事,爲何本官不知情?”
見宋人知府那副不鹹不淡的表情,完顔昌就是一肚子的氣,沒好氣的把事情的經過完完整整的說了一遍,末了還威脅一句“此事可是關乎大金與大宋的盟約啊,知府大人還望三思。”
郭永最反感的就是這幫沒受過聖人教化的野蠻人,不過礙于對方乃是金國的使節,所以隻好假意的應付了一番,待送走完顔昌後,才神色不定的坐在椅子上問道“松年,金人這件事你怎麽看?”
沈松年出身于紹興師爺,隻不過機緣巧合之下才被郭永發掘,後來一直跟随在其身邊充當幕僚的角色,見大人問起,沈松年摸了摸胡子,“大人不必煩惱,此事雖然扯上了金人,但是主使者乃是監察禦史,與我們并無太大幹系,我們隻要将此事原原本本的上奏朝廷便可。”
“可是......一旦據實上奏,恐怕楊禦史.....”對于楊凡這個敢做敢爲的讀書人,郭永還是比較欣賞的,聽到幕僚要放棄楊凡,郭永還是有些猶豫的。
見自家大人有些猶豫,沈松年歎了口氣“大人莫不是忘了張覺之事?”
此話一出,郭永頓時頭冒冷汗,張覺正是得罪了金人,所以才落下一個身首異處的下場,現如今楊凡的境況與其卻有相像之處,的确不能參合的太深,否則自己同樣自身難保。
站在旁邊的沈松年,見自家大人想通了,笑了笑便輕輕的走出門去,留給自家大人寫奏折的時間,并非他無情無義,而是官場之上講不得仁義,否則會死的太快。
随着處置金人事件過去了一段時間後,楊凡并沒有整日的擔心下場會如何,兩世爲人的他明白大丈夫有所爲,有所不爲,所以依然帶着幾位部下對大名府各地駐軍的情況開始了摸查,隻是得到的結果卻是觸目驚心。
除了禁軍也就是天雄軍各方面都好些外,分布在四周的廂軍則是慘不忍睹,不是兵器不全,就是衣甲破損,甚至有些頭盔居然被用來煮飯用。這還是較輕的,更爲嚴重則是堂堂一個營的廂軍,實際人數居然隻有一百餘人,剩下的三百多人則搖身一變,成了鐵匠、酒保、木匠、農夫,美名其曰補貼糧饷。
“大人,您還是消消氣爲好,廂軍自古以來就是這樣的。”範指揮使解釋道。
“哦?這是爲何?”楊凡還是頭一次聽說這件事。
“回大人,當初太祖由于自身稱帝的原因,所以開始削弱武将的潛力,就将身邊的大将紛紛調到地方掌管廂軍,但是廂軍的精銳必須調回到京師以及附近的禁軍序列。這樣一來,隐患就降到了最低。”
楊凡點了點頭,“行啊老範,你知道的很多嘛。”
範指揮使老臉一紅“末将不敢,都是當年聽老長官說道。”
“恩,我們去下一處看看.....”
“是!....”
......
......
楊凡不擔心懲處金人的後果,則有些人卻很擔心,比如汴京朝廷上的文武大臣。“啓禀皇上,楊凡借着皇上賜予他的權利,非但沒有完成所囑之事,反而在相州之地,強搶民糧,現如今更是殺害金國使節,其罪當誅!請皇上聖斷!”禦史中丞戴炳炎站出來義正言辭的說道。
身爲禦史中丞,自然掌管着禦史台下的禦史台院、殿院、察院等三個分院,但是偏偏這個楊凡仗着是皇上親自任命的察院禦史,就敢不把自己放在眼裏,遇到一些事情往往越級上報,雖然是聖上批準的,但是卻與官場之上的規則不符。
因此戴炳炎當聽到其擅自殺害金人時,精神一震,覺得機會來了,所以便有了前面彈劾楊凡的一幕。
坐在龍椅上的宋徽宗雙手插在袖子裏,看着下面那些點頭同意的大臣,心裏冷笑不已,楊凡送來的奏折他已經看了,知道是金人殺害大宋百姓在先,楊凡懲處在後。
對于這些事情宋徽宗可以說了如指掌,在看看下邊那些賣力表演的大臣,宋徽宗心中的不屑又盛了幾分,隻是殺了幾個随從而已,就把你們吓成這樣,那豈不是說朕很很無能,連幾個金人随從都不能殺?
“好了,戴愛卿說的,朕已經知道了,這件事乃是金人殺害我大宋百姓在先,楊禦史懲處在後,非但無過,反而有功,來人呐,拟旨,封監察禦史楊凡爲從五品朝散大夫!”
“皇上三思啊........”戴炳炎急忙站出來躬身啓奏道。心裏有些想不通的是爲何一件大案,居然不罰反賞。
“朕意已決!退朝!”
“吾皇、萬歲、萬歲、萬萬歲!....”
等到退朝後,高俅、白時中等人路過戴炳炎身邊的時候搖了搖頭,皇上的脾氣就是我欣賞一個人,哪怕做的再錯也是好的,相反亦然,所以彈劾楊凡這件事除了戴炳炎以及幾個職低位卑的小官外,并沒有朝中重臣站出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