梁提刑臉色一變,強忍着怒氣說道“幾位可是金國皇室?”
書生自豪的說道,不錯,我家大将軍,乃是完顔昌大将軍,其他三位乃是他的随從!”
“哼,幾位敢如此明目張膽的在我大宋地界殺人,就不怕王法麽!”梁提刑聲色厲茬的喊道,此時他已經是騎虎難下了,雖然心裏一百個想殺了嚣張的金國人,但是引起的後果卻不是自己所能承受的。
梁提刑身邊的官吏一見自家大人爲難,頓時說道“大人,此事已經是外交事件,理應禀明京師才對,絕非我等所能決定的。”
得到台階下的梁提刑頓時松了一口氣“啊,對!此事我必須禀明朝廷,幾位就先暫時留在大名府吧,我會派人監視你們的一舉一動。”撂下一句話後,梁提刑就準備帶人灰溜溜的先走。
不想這樣傷天害理的命案,居然隻是一個輕飄飄的留在城裏,頓時周圍的百姓開始騷動起來,此時不光他們憤怒,就連躲在人群當中的楊凡也是眼紅如絲,這讓他想起了後世的一九三八年。
當下帶人撥開人群後“慢着,梁大人!下官有一事不明!”
正準備走的梁提刑暗叫一聲晦氣,本來這事拖一拖也就過去了,沒想到讓這個愣頭青碰見了,當下強笑道“原來是監察禦史大人,幸會幸會。”
楊凡略微拱了拱手,便對着那個書生打扮的人問道“你是漢人?”
書生見是一個毛頭小子,頓時有些不屑的笑了一聲“本人雖是漢人,但是良禽擇木而栖,我現在已經是大金的人了,與你們漢人沒有什麽關系。”
“哦!”楊凡此時心中的殺機越來越深,他最痛恨的就是那些叛國的漢奸,見這人說的理直氣壯,當下點了點頭,便轉過頭“梁大人,按我大宋律法殺人是何罪?”
梁提刑苦笑着搖了搖頭,楊凡的心思他已經明白了,不過有個頂缸的也好,當下毫不猶豫的說道“大宋律法明文規定,殺人者,償命!未遂者,丈一百、徒三千,士大夫免之。”
“是不是就是說大宋律法的豁免隻對我大宋士人有效?”
“應該是這樣!”
楊凡哈哈一笑“既然這樣,來人呐,将這幾位殺人的兇手統統殺了!”
“遵命!”
身邊的火頭軍哪管你是不是什麽狗屁金人,也不管你金人如何掙紮,三下五除二的就将幾個金人連同那個漢人一起捆綁了起來,讓然後一腳踹在其腿彎處,讓其跪了下來。
“你不能殺我們,我家大将軍完顔昌乃是皇族!”
楊凡點了點頭,看了一眼那個跪下後還依然驕傲的女真人,心下有些爲難,一旦将其殺了,引起的後果不可謂不大,當下有些猶豫起來。
結果這一切都被書生看在眼裏,當下頓時得意飄飄,暗想金人這根大腿抱的是真好啊,同樣看在眼裏的那些百姓,紛紛歎了口氣,對大宋也是失望之極,一個國家連百姓讓人殺了都不敢懲治兇手,還能指望什麽。
見這一切都瞧在眼裏的楊凡也是暗歎了一口氣,倒不是懼怕金人,隻是殺了金國皇室,未免又給了金國一個開戰的理由,當下有些頹敗的走到倒在地上的婦人身邊,緩緩蹲下,看着那張怒目怨睜的面龐,心如刀絞,爲官一任卻連百姓都庇護不了“大姐,你就閉目吧”說完便輕輕的拂過其臉龐,讓其閉目,可是拂過之後,婦人依舊怒睜着眼睛仿佛在盯着楊凡看。
周圍的衆人見此,紛紛大驚,這明顯就是死不瞑目啊,當下個别人的開始憤怒的指着楊凡等大宋官員。
見群情越來越激憤,梁提刑走到婦人身邊小聲說道“楊大人不該出來啊,如今已是騎虎難下。”
“怎麽梁大人身爲提刑,居然害怕兇手?”
梁提刑苦笑了一聲“梁某并非懼怕一介蠻人,這是這官場之上如同一張大網,身在網裏邊的人往往都是身不由己,殺一人固然痛快,可是你想過後果沒有,寒窗如苦幾十年才坐在這個位置上,因爲一時的沖動就自毀前程值得嗎?”
“那這位倒在地上的婦人,以及鍋裏的孩子,誰來替他們做主?”
“這....唉 這隻能怨他們命不好吧!”梁提刑感慨的說道。身爲三品大員的他早已經沒有了年輕時候的抱負,保家衛國,上報朝廷隻是一句說了多年的口号而已,宦海沉浮這麽多年,官場上的事,已經看透了,隻有官當穩當了,才是硬道理,什麽忠君愛國,那能填飽肚子嗎?自有自己過的好,才是真的好。
楊凡點了點頭,站起來小心翼翼的将鍋裏的孩子撈出來,很可愛的一個胖孩子,可是就是因爲金人早早的夭折慘死。“嶽飛,除了那個完顔昌,其他人全部扔進鍋裏!”
“楊禦史三思啊!”梁提刑一聽隻殺幾個随從,頓時松了一口氣,不過該有的做派還是要做的,以免将來朝廷怪罪下來,自幾也好有個話說。
旁邊的嶽飛早已經眼珠子通紅,這種殘殺同袍的事情他怎麽能忍,雖然少殺一個,但是還有四個人陪葬呢,也算夠本了,當下一聲大喝,便單臂将其中一個女真人扔進鍋裏。
“嗷!....啊!.....”随着滾燙的開水冒泡,正在掙紮的女真人漸漸的停止了掙紮,沒過一會,便被燙死在了鍋裏。
雖然手段殘忍,不過還是讓周圍的百姓拍手叫好!一時間拍手聲不絕于耳,等到撈出來後,已經半熟了,就算這樣,楊凡還是讓護衛将其補了幾刀。
強忍着胃裏的不适,命令道“下一個!”
與前面那個一樣,随後的兩個女真人慘叫中停止了掙紮,等輪道那個書生的時候,隻見其已經吓的說不出來話了,将其擡起時,地下濕了一片。
“啊!.....救命啊!.....救....”等扔進鍋後,慘叫中的書生才反應過來,不過爲時已晚,僅僅一炷香的時間便停止了呼吸。
等到處理完了這幾個兇手後,楊凡才來到完顔昌的身邊,低下頭說道“因爲你是使者,所以我放過你一次,但是犯了我大宋律法,同樣也要付出代價,鍋裏的幾人,就是代價,如果還有下一次,必定不饒你性命,記住!犯我大宋者,雖強必誅!”
原本一直不曾說話的完顔昌突然用蹩腳的漢語說道“大宋如此對待我等,本帥記住了!日後定當奉還!”
“我等者!”
說完便讓提刑司的人将其押送出境!
等處理完了這裏的事後,周圍的百姓突然說道“眼睛閉上了....閉上了!”楊凡回頭一看,原本不閉眼的婦人不怎麽的就突然閉上了眼睛,心裏暗暗祈禱道“大姐,我已經替你報仇了,安心的走吧。”
“大人真是好官呐”百姓紛紛下跪磕頭。
楊凡急忙的虛扶一把,“本官身爲大宋官員,理應爲你等做主,都起來吧!”
等衆人都起來後,楊凡才朝梁提刑拱了拱手,便帶着人離去,至于後果他早已經做好了承擔的準備,大丈夫有所爲,有所不爲,
......
......
"什麽?他将金人殺了?”大名府衙内,郭永震驚的站起來說道。
“是的,大人,楊禦史讓人将完顔昌的随從都扔進了鍋裏,你看此事?”梁提刑緩緩的問道,由于這是一件大事,所以必須讓大名知府知道。
不想郭永一拍桌子大喊道“殺的好!,我大宋百姓豈非一介蠻人所能動的,楊禦史替本官出了一口氣呀。”對于這種不服聖人教化的野蠻人,郭永身爲讀書人最爲痛恨,因此對于楊凡的所作所爲郭永大敢痛快!
梁提刑無奈的拍了拍腦袋,知道這位郭知府書生意氣又發作了,提醒道“可是對方乃是金國皇族,雖然隻殺了隻個随從,但是恐怕引起朝廷上的糾紛呐,郭大人!”
反應過味的郭永,頓時臉色沉了下去,身在朝廷多年,豈會不知此事的重要性,當下無奈的拍了拍腦袋“據實上奏吧,你我皆有責任!”
梁提刑見狀隻好耷拉個腦袋回去寫奏折了,心裏暗自埋怨楊凡多事。如今鬧的收不了場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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夜深時分,書房内,楊凡借着搖曳的油燈,鋪下紙和筆緩緩的寫道“皇上安康,臣楊凡拜上,自.......然則一日在街上遇見四位金人,與一漢人,殺我婦人,強行将孩子扔進滾燙的鍋中,以緻于孩子被煮熟,臣深念我皇之威嚴,豈能讓區區蠻人踐踏我王土,殺我百姓。故此臣将其随從皆送入鍋中體味一下我大宋律法之威嚴。後得知其頭領乃是金國一位将軍,完顔昌,故此臣惹下大禍,愧對皇上對臣的期望,臣請皇上發落。萬歲、萬歲、萬萬歲!”
待放下筆吹幹後,楊凡盯着這份奏折久久的不語,自從來到大宋一直本本分分的做人,不成任性過一回如今面對外敵屠戮大漢百姓,自己終究還是沒有忍住一個漢人的憤怒。
此奏折一旦上奏皇上,很可能仕途便到此爲止了,當下一歎,擡頭望向星空喃喃道“以血還血,以牙還牙,雖死不悔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