随行的太監見到終于回了開封,便朝楊凡拱了一下手“楊大人記得明日早點去東華門候着,皇上可能會召見你,雜家先行一步!”
“公公慢走!”
見随行的太監帶着幾個金甲武士走了,楊凡便帶着牛臯随便找個了攤子要了兩碗陽春面。等到吃飽喝足之後,兩人才在離皇宮不遠的汴河大街找了一家客棧,準備休息。
日過中午的時候,房間外響起了敲門聲,等楊凡打開門後便發現,門外站着一個管家打扮的人,皺了一下眉頭“你是誰?”
“您就是楊大人吧?小的是蔡太師府上的管事,我家太師邀您共赴晚宴,還請您賞臉”
“共赴晚宴?”
堂堂的一品太師,邀請自己一個芝麻綠豆的小官,自己能不去嗎?嘴上客氣道“太師相請,下官必不敢推遲,稍晚些在下定會前去赴宴。”
等送走了蔡府的管家後,楊凡坐在椅子上閉目沉思起來,自己一個小官跟本入不了太師的法眼,是什麽能讓他請自己赴宴呢?頓時心頭跳出來幾個字......蔡薇兒!沒錯,一定是她,一定是蔡京發現自己是個潛力股,想要通過把孫女嫁給自己,來拴住自己。
想到這裏,楊凡便又苦笑起來,就算知道了又怎麽樣呢,自己隻是個六品小官,根本沒有權利拒絕人家的要求,想了片刻便洗漱了一番,然後跟牛臯說了一聲去蔡府。
蔡府對于開封的人來說,并不陌生,随便找了個人打聽一下,便問出了其位置,等到牛臯駕着馬車到了蔡府門前時,隻見其正門前排着長長的一個官員隊伍,不用說,這些都是去拜訪太師或去認幹爹的。
楊凡甚至在隊伍中認出了幾個身穿四品官服的大員,想了一下後便決定按照規矩來,拿上禮物便排在隊伍的後面.....
宰相門前七品官一點也不假,王五雖然隻是個守門的奴才,但是就連四品的大員也得稱呼一聲,小師傅。這讓王五感覺格外的爽,至于那些六品七品的,幹脆都不正眼看一下,禮品好的讓門房記一下,禮品不貴重的幹脆讓其哪涼快哪待着去。
過了半個時辰後,王五便見到一個身穿六品禦史官服的少年人走上前來,對于如此年輕的官員,王五還是有些好奇的,不過當看見其手上的一個地攤貨禮品後,便臉色一黑,鼻孔朝道“我家老爺一生廉潔,不收禮,拿回去吧”說完便揮揮手讓其離開。
“這位兄弟,麻煩通報一聲,就說楊凡前來赴宴。”對于對方的臉色,楊凡絲毫不以爲意,畢竟地位在那擺着呢,犯不着爲了一個奴才而生氣。
“就你?還赴宴?快點離開,你家王大爺還忙着呢”
就在這時之前邀請楊凡的那位管事走了出來,一眼就看見站在門前的楊凡,急忙的快走兩步拱手道“楊大人怎地才來,宴席就快要開始了”
“貴府的人不讓進去,隻好等在這裏了”
蔡管家聞言,臉色一變,轉過身去就是“啪啪...”的兩大耳瓜子,打的王五直彎腰道歉“小的有眼無珠,還請 大人繞了小的”
楊凡笑了笑,便讓牛臯先回去,自己進去赴宴。等來到宴席場的時候,隻見大廳裏并沒有幾個人,除了中間的蔡太師外,再就是三個個中年男人,由于都是一身常服,所以楊凡隻好單獨給蔡太師行了個禮,“還請太師恕罪,下官來晚了。”
蔡京滿意的看了一眼一表人才的楊凡,嘴裏說道“不晚,不晚,既然來了就坐下吧”
等楊凡坐下後,幾樣簡單的小菜便被下人端上了飯桌,随後蔡京身邊的中年男子便說道“太師,下官先敬您一杯”随後一仰頭便喝了下去。
蔡京笑道“時中,多喝一些嘛,你夫人知道你在我這裏喝酒,不會怪罪你的”
“哈哈,老白他怕夫人這個毛病要改改啊,不然一個大男人總是活的不自在不是?”身邊的王黼打趣道。
“是.....是,幾位大人說的是,下官一定改。”白時中擦了擦嘴角的酒,有些結巴的說道。
上首的蔡京打趣完了兩位老部下後,便發現楊凡坐在那裏正笑眯眯的看着自己等人,才拍了拍腦袋,說道“你看我,還是老了,竟然忘了給你這個金科狀元介紹一下在坐的幾位。”
指着白時中說道“這位是吏部侍郎白時中,旁邊那位是右宰相王黼,至于你身邊這位嘛,便是我的二兒子蔡縧”
楊凡一聽幾位的大名,頓時心裏一跳,沒想到曆史上的幾個有名的奸臣一下子便出現了一小半。急忙站起了恭敬的說道“下官楊凡拜見各大人。”
王黼面無表情的點了點頭,以他的身份不需要跟如此低微的人說什麽,白時中倒是臉色一緩,笑眯眯的說道“如此年輕,真算的上年輕有爲了”
待楊凡坐下後,旁邊的蔡縧突然說道“不知道楊大人此人歸京可是爲了之後的巡查北方之事?”
楊凡對于這些人知道此事,一點都不驚奇,點了點頭說道“此事下官還不是太清楚,不過聖旨上倒是這麽說的,此事還待明天下官進宮面聖後才能得知确切的消息。”
“哦,既然這樣,那你今晚就不要喝太多的酒了,一會吃過飯後便早點回去休息”
蔡縧此言一出,身邊的王黼、白時中詫異的看了一眼楊凡後又看了看蔡縧,他們沒想到蔡家如此看重這個年輕人,心中的想法便又多了幾分。
不光是别人想不通,就連楊凡自己都想不通,自己好像和蔡家沒熟悉到如此地步吧,不過嘴上還是說道“下官定會注意,多謝大人美意。”
見衆人的眼神,蔡縧便苦笑着搖搖頭,沒有說什麽,因爲此刻的大廳屏風後面,蔡薇兒正躲在那裏偷偷的觀察着楊凡,
白淨的面容,秀長的身材,良好的談吐,無時無刻的都在觸動着蔡薇兒的心扉,聽見老爹說的話後,才滿意的離去......
......
......
第二天,天剛剛亮的時候,楊凡便已洗漱完畢,早早的趕到東華門前等待皇上的召見,直到日出東方的時候,内宮太監才走出來尖聲道“皇上召見!楊大人您跟我來。”
随着太監來到禦書房門前的時候,太監便示意楊凡等在此處,自己進去禀報,片刻之後,才走出來示意楊凡進去。
等楊凡來到禦書房的時候,宋徽宗正在大案前聚精會神的書畫,楊凡也沒有進行打擾,站在一邊仔細的看了一遍宋徽宗的畫,畫上乃是幾根長在石頭裏的竹子正随風擺動。
楊凡暗暗的點了點頭,心裏想到,難怪後世的人都認爲宋徽宗相比于皇位來說更适合當一名藝術家,觀其畫作,已經達到了栩栩如生的境界。更難得是僅僅用一支毛筆,就達到了後世各種顔色填充的效果,好像真的有幾根竹子在岩石中随風擺舞一樣。
良久之後,宋徽宗才放下毛筆,長松了一口氣,仿佛一幅畫用光了其所有的力氣。
見皇上畫完了,楊凡才擺了擺衣襟,下跪行禮道“微臣叩見皇上,皇上萬歲,萬萬歲”
宋徽宗 接過太監遞過來的濕巾,擦了擦臉笑道“平身吧,朕要真是萬歲就好了”
“皇上,不知道此次诏微臣前來何事?”
聞言宋徽宗臉上的笑意一收,歎息道“前幾日欽天監,夜觀星象,居然發現百年難遇的亡國之兆,而此兆居然應在北方,朕想聽聽你是個什麽想法”
楊凡前世最爲一名中文系高材生,哪懂得什麽星象,就連基本的十二星座都記不全,更何況是流傳了幾千年晦澀難懂的星象之道。心裏暗暗想到:至于什麽星象是不懂,但亡國卻是真的,因爲此時離金兵進犯隻有一年了。沉思了片刻後才恭敬的對着身穿常服的宋徽宗說道“啓禀皇上,星象之說流傳了幾千年,其變化包羅萬象,數代陰陽大家如諸葛孔明、袁天罡、李淳風之流亦是窮極一生之力也沒有弄懂萬分之一。更何況是普通人。所以微臣認爲,星象之說,隻可參考,更重要的是謀事在人,以萬變應不變。”
宋徽宗若有所思的點點頭“你的意思是,朕不必太在意星象之說,平時做好萬全的準備,來應對未知的危險?”
“是的,皇上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