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是又有什麽辦法,窮人家的孩子能吃上頓幹飯就算是幸福的事了。還奢望娶媳婦?那是做夢。天有不測風雲這句話真是不假,前段時間街上開了一家叫做“悅來樓”的客棧,自家的生意一落千丈,以前每個月還能賺個兩貫,現在隻能賺個兩三百文,就算生意好的了,那時候自己真的是絕望了,都已經打算去要飯了。
可是沒想到,自從楊小公子的出現,事情出現了轉機,嘿!真是神那,随便弄了一點手段,生意就上來了,一天就賺了三十貫,這是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。昨晚号稱鐵公雞的掌櫃,居然破天荒的給了自己一貫錢的賞錢,高興的自己差點沒笑出屁來,掌櫃的答應自己,讓自己跟着楊小公子學習廚藝,每個月的工錢一貫零五百文。一想到昨天自己給老母親拿回去的羊肉湯和麻辣豆腐,吃的老母親直誇自己孝順。就想大聲的笑幾嗓子。
早早的過來開店門,果然,外邊排起了長隊,看着一擁而進的食客,李小二都有些納悶,自家不是客棧嗎,怎麽感覺變成酒樓了。撓了撓頭便過去記下食客點的菜,由于樣式不多,所以比較好記。
“師傅,今天的食客照樣點的是麻辣豆腐蓋飯,和羊肉湯每樣八十份!”看到在廚房忙碌的楊凡,李小二恭敬的說道。
“恩,今天你好好看着我做菜,以後就是你掌勺了,菜都比較簡單。”楊凡随意的說了一句,便轉過身去炒菜。李小二羨慕的看着楊凡,心想道,看看,這就是高人的派頭!
忙碌了一下午的楊凡把掌勺的位置讓給了李小二,由于菜簡單易做,基本上李小二可以獨擋一面了。炎熱的夏天,不弄點飲品怎麽能行。所以楊凡決定把啤酒做出來,宋人的黃酒度數低不說,也不适合炎熱的夏季,不是有一句話說的好嗎?啤酒就羊肉,越喝越享受。
把買來的大麥用石磨碾碎,加上五斤水攪拌均勻,熱水鍋裏加熱。到了一定的溫度,保持兩個時辰,每隔一炷香的時間攪拌一次,。兩個時辰後,取出一點麥芽汁用黃酒檢看是否轉化成麥芽糖。用紗布過濾掉殘渣,把所得的液體加點白糖水,把蛋清打碎加進去麥汁中加點酒花。等冷卻後,倒進一口大缸内添加點酵母進行發酵,混合均勻放在陰涼處。明天就可以飲用了。
“凡兒!”你做什麽呢?楊仁智一看楊凡的舉動,小眼睛瞬間爆發出一百八十度的光芒。
“哦 ,沒什麽,這是咱們店的鎮店之寶。”
“鎮店之寶?一聽說是鎮店之寶,楊仁智瞬間狂喜,馬上把李氏叫了過來,并讓她嚴密守護這口水缸。等忙完了才拍着腦袋告訴楊凡,沈元和幾位朋友在廳堂吃飯,招呼楊凡過去。
等楊凡進入店裏後便看到沈元幾人神情黯然,一邊吃飯,一邊喝酒,甚至還有個書生撸起了袖子指着北方破口大罵。
“沈兄,這是怎麽了,我看你們幾位好像心情不是很好啊。”楊凡笑着朝幾位書生拱了拱手說道。
“唉!别提了,朝廷又打了敗仗”說着說着便激奮的拍案而起說道!“童貫誤國!蔡攸誤國!劉延慶該殺!想我大宋百萬雄獅,居然在蠻夷手中一敗再敗!本來遼國常勝将軍郭藥師攝于我大宋天威,已經歸降,甚至遼國蕭太後派遣使臣到我大宋營外請求乞和,并表示願意向大宋奉上降表稱臣!怎耐那童貫,蔡攸無能之輩居然私自決定把使臣轟了出去,據說那遼國使臣在大宋軍營外,痛哭流涕!之後,童貫命劉延慶率十萬大軍帶着郭藥師渡白溝向燕京進發。北遼蕭幹引兵來戰,我軍大敗,那劉延慶老匹夫居然龜縮于營中,不敢出戰。由于蕭幹使計,劉延慶居然吓的燒掉大營逃走,蕭幹領了三千人馬一路追擊我十萬大軍,竟使得大宋官兵互相踐踏,屍橫百餘裏!軍器物質丢的到處都是。我大宋第二次攻取燕京,再次失敗!”
說完幾人便伏桌而哭,宋軍大敗的消息傳回來時,舉國震驚!讀書人更是揮筆直斥童貫等人喪師辱國。他們想不通的是,明明大宋百萬雄獅,居然打不過一個蠻夷之族。這是不肯忍受的,于是士林之間便把童貫,蔡攸之流當做了這次失敗的源頭。一時之間童貫的名聲臭了大街,更是送給了他一個外号“常敗将軍”
“幾位兄台勿要傷悲,朝廷上的恩恩怨怨通常并非是我等一介書生所能決定的,而我們所要做得就是努力研習學問,橫渠先生有言“我等讀書人應當爲天地立心,爲生民立命,爲往聖繼絕學,爲萬世開太平。”楊凡臉色通紅的說道。當聽到這個消息時,隻要是個大宋人就會激憤,更何況是楊凡這樣的愛國主義份子。
正在哭泣的沈元幾人當聽到楊凡的那句“爲天地立心,爲生民立命,爲往聖繼絕學,爲萬世開太平。”的時候立馬停止了哭泣,一齊起身恭恭敬敬的向楊凡行了一個大禮,并感激的說道“多謝楊兄的點撥,如今庸臣當道,朝廷上的事非我等一介書生所能幹預,所以我等準備回去努力研習學問,争取早日高中,入朝爲官,向聖上獻言。告辭!”說完便轉身大步的離去......
楊凡有些複雜的看着幾人離去,嘴裏輕聲的南妮道“世道易變,人之一生如浮萍野草,當初的誓言又有幾人不忘初心?”搖了搖頭回了後院...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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九月的傍晚,微風夾着小雨淅淅瀝瀝。陣陣秋意席卷而來,街上的商賈小販早早的收拾了攤子,關了店門。坐落在錢塘縣南大街的錢塘縣衙便顯得格外的幽靜,門前立着兩個石獅子,旁邊站着兩個手按腰刀,身穿皂字差服的衙差,威風凜凜的站着,如果你仔細看的話,便會發現兩人皆是雙眼微閉,氣息均勻的打着小呼噜,
錢塘縣内衙
“ 那個小子果真如你所說?”身穿七品縣令官服,年紀四旬的男子對着站在下首的儒衫男子威嚴的說道。如果楊凡在這裏一定會認出此人,此人便是在東升客棧議論朝政的沈元,沈南坡。
“是的,爹。楊兄說朝廷裏的事情并非我等一介小民所能妄議的,我等能做得就是努力研習策略,經義,以便将來在朝廷有一席之地”。
“恩,他說的不錯,你現在該做的就是溫書預習,明年的縣試就快到了,你要抓緊了,不要在往外亂跑了,另外那個叫楊凡的少年,沒事的時候你可以多與他走近走近,下去吧。
“知道了,爹”。沈元躬身退下。
沈縣令擡起頭望着牌匾上的秦鏡高懸失神了一陣子,輕聲的南妮道“皇上,爲了滿足您的一個收集奇花異石的愛好,使我江南百姓苦不堪言,花石綱之役更是流毒州縣者達二十年。逼得方臘起義,水泊梁山宋江等人造反,您還不覺得做錯了嗎?
窗外的雨越發的大了......嘩......
宣室求賢訪逐臣,賈生才調更無倫。
可憐夜半虛前席,不問蒼生問鬼神。
一夜的悲憤盡随一紙無奈的詩詞投入火盆化爲灰燼...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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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爲一個後世之人,楊凡充分的認識到,身體才是奮鬥的本錢,把掌勺的位置傳給李小二後,,便閑了下來,偶爾讀讀《論語》,也是一種别樣的休閑。吃過早飯後便練起了大宋版廣播體操......脖子扭扭......屁股扭扭......
清晨起來的楊父最愛出來溜溜腿,年紀大了,覺也就少了,本來想着最近的日子也好過了,是不是該回家了,眼看就要再有一個月就秋收了,莊稼地離不開人。本來還有些擔憂的楊父看到渾身發抖的楊凡,大驚失色,瞬間走過去,拿起鞋底子就往楊凡的屁股上抽,随手拿起晾衣杆上的襪子就塞進了嘴裏,恐怕羊癫瘋發作把舌頭咬了。至于襪子是誰的便顧不上了,但是通過楊凡那直翻白眼的神情看,八成是三叔楊仁智的。直到楊凡費勁的拿出臭氣熏天的襪子,才緩了一口氣,好家夥,真夠味的。白了一眼楊父,便回去漱口去了。
打那以後楊凡再也沒跳過大宋版廣播體操...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