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汝言，她死！”
紙條上簡單的四個字，但代表的意思，卻是讓八阿哥徹底亂了心神。
這意思，十分清楚明白，隻要他将上輩子的自己代替了三阿哥的事情說出去，那麽，他的福晉郭絡羅氏便會死。
八阿哥一點兒不懷疑對方會說到做到。
這是一個威脅，但也是一個事實。
如何選擇？
這一刻的八阿哥心神大亂，全然無法集中精神思考。
對于八福晉，他一直内心有愧。
都蘭的那一聲“八哥”，讓他恍然醒悟，明白自己錯得離譜。所以，他決定懸崖勒馬，改正自己的錯誤。
可現在，他若是坦白了一切，那麽，他對郭絡羅氏的虧欠，将再無彌補的機會。
改正了一個錯誤，但讓另一個錯誤再無彌補的可能，這又是對還是錯呢？
八阿哥陷入了深深的迷茫之中。
一直等八阿哥見到康熙，他都沒有想明白到底該怎麽決定。
“胤禟，你沒事兒吧？”
康熙看出八阿哥的神不守舍，隻道他是被這刺客的刺殺給吓到了，是以，康熙對于八阿哥的表現，更多了幾分的不滿。
從一開始，康熙就沒想讓八阿哥繼承他的位置。而現在，康熙越發覺得自己沒看錯。
八阿哥全然不知道自己的猶豫，被康熙給錯誤解讀了。
他一時半刻間是真的拿不定主意，到底該做出怎樣的選擇。
聽到康熙的問話，八阿哥從迷茫之中稍稍回神，然後在康熙的面前跪了下來。
“怎麽？”
康熙愣神，被八阿哥的舉動鬧了個不明所以。
“皇阿瑪，兒臣請您廢了兒臣的太子之位！”
一時間拿不定主意到底是不是供出上輩子的自己的存在，八阿哥也就決定把這事兒先擱一邊，先把另外的事情解決掉。
這個太子之位，八阿哥不想要了。
“你說什麽？”
聞聽八阿哥的話語，康熙的面色倏然一變，怒沖沖地瞪過去。
“兒臣說，請皇阿瑪您廢了兒臣的太子之位！”
“兒臣德行有虧，不配爲儲君，請皇阿瑪成全！”
八阿哥跪在地上，向着康熙磕頭，一磕到底，額頭抵在地上，身形就此頓住。
“胡鬧！”
康熙怒斥出聲，“你以爲太子是什麽？是小孩子過家家麽？”
“皇阿瑪！”
八阿哥擡起頭，目光平靜至極地望着康熙，“您看看兒臣的臉，看看兒臣的鼻子，這樣的兒臣，有何顔面正位太子之位？”
“曾幾何時，爲了太子之位，兒臣沽名釣譽，甚至中傷二哥，爲了太子之位，兒臣唯利是圖，與十弟反目成仇！”
“爲了太子之位，兒臣休了結發之妻！”
“皇阿瑪，您說，兒臣有哪一點，能配得上這太子之位？”
八阿哥沒有點明康熙的用心，他雖然不想再做太子，但他還沒有昏了頭。
有些事情，不能說破，一旦說破，那就是另外的一種情況了！
八阿哥還有許多的遺憾需要去彌補，所以，他即便是不做太子，也不能讓自己徹底觸怒康熙。
這一刻的八阿哥，心裏委屈，但沒地兒說，沒人可以讓他傾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