都蘭眼睛一眨不眨地盯回十阿哥，表情淡然。
當然，乍一看都蘭是在跟十阿哥對眼，可事實上呢，都蘭的目光焦點根本就沒落在十阿哥的目光上，她的目光是偏着的。
對眼，也是有技術講究的。
“福晉，你這是幹嘛啊？”
跟都蘭對視了片刻，十阿哥有些喪氣地移開了目光，這直勾勾的目光對視，很累眼。
“妾身還想問問王爺想幹嘛呢？”
都蘭沒好氣地白了十阿哥一眼，“妾身都已經說了，是真的不知道皇阿瑪會怎麽想。這朝堂上的事情，江山社稷的大事，您覺得妾身能知道多少？”
“有些事情，妾身能說兩句，那也隻是想當然的。”
“碰巧說中了，也隻是運氣啊！”
人，得學會藏拙。
都蘭并不認爲自己多麽的聰明，這一點，她還是很有自知之明的。有些事情，她能提出意見，是因爲她站在巨人的肩膀上，眼見在那裏擺着。
至于具體到一些問題的細節處理上，都蘭就是個弟弟。
康熙，作爲史上留名的一代帝王。就算是垂垂老矣，他的心思，也不是都蘭能猜測的。更何況，從古至今皆有傳言，君心似海，帝心難測。
十阿哥坐在那裏，默然不語。
都蘭見十阿哥沉默着，也是一歎，繼續開口道：“王爺，現在這個時候，皇阿瑪怎麽想，其實并不重要了。”
“不管皇阿瑪怎麽想，都是遠水解不了近渴！”
“爺知道！”
十阿哥幽幽一歎，“隻是，唉……”
不甘心！
都蘭瞬間明白了十阿哥的心意，也确定了自己的推斷。策妄阿拉布坦的反叛，朝廷已經有了應對之策，而這應對之策，應該是将他們一家子給抛棄了的那種。
“王爺，其實您也别想太多。”
都蘭笑了笑，“老話說，船到橋頭自然直，車到山前必有路。”
“咱們隻要盡心盡力，皇阿瑪總會看到的。”
“付出的人，總會得到回報。或許有時候這回報來的比較晚，但隻要努力付出了，老天都會看在眼裏的！”
明白十阿哥這是遭遇了康熙的放棄，心裏沒轉過彎來，都蘭自然得好好開導他一番。
“是這樣的嗎？”
十阿哥眨眨眼，表情還是有些郁郁寡歡的樣子。
都蘭微微一笑，道：“天道酬勤，王爺不會連這個都不知道吧？妾身都知道的！”
“……”
十阿哥徹底不吭聲了。
都蘭見狀，也就不再言語，該說的已經說了，而且已經說到了這份上，剩下的，就是十阿哥自己去想，以十阿哥的腦袋瓜子，總會想通的。
剛才的那些話，其實都是一碗心靈雞湯。
雞湯這玩意兒，的确是補品，但也不能補得太過。
……
一夜過去，黎明到來。
都蘭見到十阿哥的表情，便知道，自己的那一碗雞湯已經發揮了作用。
“王爺，您想通了？”
“嗯，想通了！”
十阿哥點頭，微笑道，“福晉說的沒錯。天道酬勤，隻要爺努力去做了，皇阿瑪總會看到的！”
“若皇阿瑪裝作視而不見，那麽，我也認了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