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阿哥半晌才望了都蘭一眼，“難道爺這次真的弄錯了？”
“也不一定啊！”
都蘭雙手随意地一攤，“咱們又不能去問問葛爾丹，所以這事兒到底是真還是假，不管是咱們，還是崔達阿勒坦都是口說無憑。”
“那你說了不是等于沒說？”
十阿哥直接送給都蘭一個大大的白眼。
都蘭反瞪回去，道：“本來就是這樣的嘛。咱們什麽都不知道，還不是得聽人說？或者，爺去找找看，有沒有誰見過葛爾丹的，看看崔達阿勒坦跟葛爾丹長得是不是相像？”
“肯定不像！”
十阿哥想都不想，“如果崔達阿勒坦長得跟葛爾丹一樣，策妄阿拉布坦還會留着他活到現在嗎？”
“好像是這個道理啊！”
都蘭眨了眨眼，“那，崔達阿勒坦不是葛爾丹的兒子？”
“兒子又不是一定非要長得像老子！”
十阿哥深吸氣，呼氣，有些煩躁。
他這輩子最煩的就是這些彎彎繞繞，有什麽事情，最好就是真刀真槍地幹上一場，是騾子是馬，牽出來遛遛。
“爺，其實吧，我倒是覺得，崔達阿勒坦是不是葛爾丹的兒子，一點兒不重要。”
都蘭沉吟片刻，緩緩開口。
“說說！”
十阿哥凝神望向自家福晉，“福晉怎麽會覺得他是不是葛爾丹的兒子不重要呢？”
“若是他做葛爾丹的兒子對咱們有用，那他不是葛爾丹的兒子，也得是葛爾丹的兒子。可若是他做葛爾丹的兒子對咱們有害，那麽，他就算真是葛爾丹的兒子，他也不是！”
“終歸一句話，看他有沒有用！”
都蘭并非是實用主義者。
但在崔達阿勒坦的身份這件事情上，都蘭倒是不介意做一回實用主義者。
他們前來庫倫旗，目的旨在震懾準噶爾和北邊羅刹國。葛爾丹，作爲前任的準噶爾汗，他的兒子，對葛爾丹的舊部可能有很大的吸引力。
可問題在于，如今的準噶爾部，葛爾丹的舊部還有多少？
十阿哥又一次沉默了好一會兒，而這一次，他的眼神越來越亮。
“福晉，那你覺得，崔達阿勒坦是作爲葛爾丹的兒子活着好呢，還是作爲一個普通人活着好呢？”
“這個，妾身可不知道！”
在這個問題上，都蘭果斷給出幹淨利索的回答。
她一介婦人，可是沒有資格摻和這些軍政大事的。
“這事兒，也得好好想想。”
十阿哥眉頭皺得緊緊，“對了，福晉啊，崔達阿勒坦還說，他的複仇還會繼續，還說給爺準備了一個天大的驚喜。你覺得，他這話到底可能是什麽意思？”
“王爺，您這不是強人所難麽？”
都蘭送給十阿哥一個白眼，“妾身又不是神仙，哪裏可能知道崔達阿勒坦是什麽意思？再說了，他既然說要報仇，那肯定是會想辦法給咱們添堵！”
“爺知道他會給咱們添堵，但他會怎麽做呢？”
十阿哥糾結的是這個。
崔達阿勒坦的所爲，讓他捉摸不透，内心多少有些不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