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阿哥在沉思。
他帶着這些人離開京城，是想要開疆擴土，是要建功立業的。可現在這架勢，怕是等到了庫倫旗，五千八旗旗丁能從頭到尾換一遍。
“帶上所有的屍體，回去！”
十阿哥望着這慘烈的戰場，冷聲開口。
這些人必須得改變，不光是爲了他的長遠打算，就算是爲了他們自己，這些人也必須改變。
不變強，那就得變成屍體。
血淋淋的現實擺在眼前，十阿哥不信不能把這些人骨子裏的熱血給激發出來。
一行人緩緩而行，向着前方大隊人馬駐紮的營地趕去。
因爲這一夜的變故，大隊人馬今日并沒有起程，而是原地紮營。
當十阿哥一行人到達營地，就看到營地的外面，黑壓壓的人頭攢動。
昨夜，烈爾脫和蘇圖召集人馬出動，他們的家人此刻都是膽顫心驚地等在營地外面。
慢慢的，十阿哥一行人到達了營地之外。
沒有多少的言語，哭号聲忽然就爆炸了。
陣亡八百七十三人，也就意味着八百七十三個家庭失去了親人。
很快，所有人進了營地。
十阿哥沒費多大的力氣，就把人都給聚集在了一起。
“都看看，睜開你們的眼睛，看清楚了！”
十阿哥沒有煽情地去安撫那些死了家人的八旗百姓，而是直接咆哮出聲。
“五百對八百，全軍覆滅！”
“又去八百人，還是不敵！”
“最後又去了一千人，才算是打赢了！”
“也就是說，兩千多八旗勇士，打敗了八百多敵人，我們，死了八百七十三人，兩百一十九人受傷！”
“這就是八旗！”
“這就是我大清無敵的精銳！”
“你們，寒碜不？”
“都好好看看，那些死去的兄弟，那些受傷的兄弟，想一想，如果再遇到一次這樣的戰鬥，站在這裏的你們，是躺在那裏不動，還是躺在那裏哀嚎？”
“我們是誰？”
十阿哥又是一聲猛喝，“我們是白山黑水間的女真人，遼太祖說過，女真不滿萬，滿萬不可敵。”
“太祖皇帝以十三副遺甲起兵，一路披荊斬棘，帶領我八旗子民，奪了朱明天下。而今，才多少年，八旗不能戰了！”
“你們，丢棄了先祖的榮光！”
“你們問問自己，九泉之下，可還有臉去見自己的列祖列宗？”
安撫人心？
這不是十阿哥擅長的，他也沒這個心情。
此刻的他，隻有滿腔的憤怒想要發洩出來。他不會去安撫人心，這不是男人的做法。
真的男人，敢于直面淋漓的鮮血，敢于直面慘淡的人生。
前路艱難，那就披堅執銳，殺出一條血路，殺出一條康莊大道。
“爺不想再跟你們說這些屁話！”
“從今日起，凡是覺得自己還是八旗子民的，拿起刀槍弓箭，都給爺操練起來。兄死弟繼，父死子承，女真滿萬不可敵。”
“爺要聚萬騎！”
十阿哥說完，目光淩厲地看向現場衆人，面容十分兇殘。
“誰，要退出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