康熙的這一番話說出來，直接将八阿哥給震暈在當場。
賢王？
這些年，爲了登上太子之位，他苦心經營，給自己塑造了一個傳播天下的賢名。可是，他從來就沒有想要做賢王，他想做的是九五之尊，是這大清天下的萬歲爺！
“你可知道，不管你的臉是不是毀容，朕從來就沒想過讓你繼承大寶！”
“即便是太子被廢，太子之位，也輪不到你！”
真話，從來都是傷人的。
曾經，康熙一直都覺得，他的兒子們都很不錯，很多事情，他們早晚都能想的明白。他們會知道，他給他們的，才是他們的。他不給的，他們搶也沒用。
可現在，康熙感覺這些話不給他們點明了，他們永遠都在裝糊塗。
“皇阿瑪，爲什麽？”
八阿哥定定地看着康熙，多年來的精神支撐在這一瞬間被擊毀，他還能保持清醒和理智，真的是相當的難能可貴。
“爲什麽？”
康熙瞅了八阿哥一眼，“這個問題，朕先不回答你。朕來問問你，你自己覺得，朕爲什麽不選你！”
“兒臣，兒臣不知道！”
八阿哥沉吟良久，最終搖頭，他想不出自己到底是哪點兒不入康熙的眼。
“那你說說，你又憑什麽覺得，朕該選你？”
康熙笑笑，依舊沒有給八阿哥一個他想要的答案。
八阿哥聞言，當即開口，道：“論武功，兒臣不差，論文采，衆兄弟中，兒臣不輸任何人。論名聲，兒臣賢名在外。”
“就憑這些？”
康熙嗤笑出聲。
八阿哥心道，當然不止這些。
他的追随者衆多，朝中不少的大臣，還有勳貴中的許多人都是認可他的。隻是這些事情，不能擺在明面上來說，一旦說了，這就是結黨。
結黨，可是大過。
八阿哥沒再吱聲，隻是望着康熙，等待康熙給他一個理由。
“爲了太子之位，你的确是很用功。創下了偌大的賢名。”
“隻是，成也在賢名，敗也賢名。”
“抛卻你的出身不提，朕就說說你這賢名，嗯，至于那些追随你的人，朕也不提。”
康熙無意的一句話，卻是讓八阿哥背心冒汗，汗濕衣衫。
“名聲累人！”
“當你有了這賢名，等你繼位，你能舍得去這賢名嗎？”
“最重要的是，你這賢名有幾分是真實的？”
康熙絲毫不顧及自己的話是不是會傷了八阿哥的之自尊心，他既然說了實話，那就沒打算再跟八阿哥在這裏說些不痛不癢的廢話。
“胤誐跟你之間的事情，你是如何處置的？”
“胤禩，你來告訴朕，你還記得你最初的心意嗎？”
“你爲什麽要做太子？”
“你将來若是做了皇帝，你又打算做什麽？”
“這些，你還記得嗎？”
“你不記得了！”康熙冷冷開口，“你已經被身邊的那些人給恭維得忘了自己的身份，忘了自己的初衷。”
“朕來問你，若你是朕，你會将皇位交給這樣的人嗎？”
康熙的話，如鋒利的利刃，刺破了八阿哥所有的僞裝和面具，直達他的内心最深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