梁九功的大嗓門在八貝勒府内響起，讓這氣氛壓抑的府邸内，頓時有了一種風雷滾滾之勢。随着風雷乍起，府邸内的壓抑氣氛一掃而空。
康熙來了，就算是八阿哥這個連日來都在陰晴不定的人，也得換上一副平和的笑臉，跪地接駕。
“都免了吧！”
康熙淡淡地開口，伸手随意地虛擡一下。
“謝皇阿瑪！”
“謝萬歲爺！”
跪在地上的一群人，全都齊聲道謝，然後站起身來。
“你們都退下吧！”
康熙在衆人起身後，輕輕一揮手，示意八福晉等人退下。
八福晉聞言未動，嘴巴張了張，似乎還想說些什麽，但八阿哥卻沖着她輕輕搖了搖頭。注意到八阿哥的小動作，八福晉最終将到了嘴邊的話語咽了回去，給康熙行了一禮，然後退了出去。
梁九功本是随在康熙的身邊，此刻也是退了出去，守在門口，禁止任何人靠近。
“臉傷了？”
康熙瞄着八阿哥被白色棉布包裹着的半邊面頰，輕聲發問。
“回皇阿瑪，是的。”八阿哥咬牙，沉聲回答。
若眼前說話的人不是他的皇阿瑪，八阿哥絕對是要發飙的。
但此刻，他縱然是心有不滿，卻也隻能忍着。
“會留疤嗎？”
康熙仿佛沒有看到八阿哥眼中的忍耐，依舊淡淡地說着話。
“太醫說，有可能！”
八阿哥幾乎是咬牙切齒地給出了回答。
“挺好的！”
聽了八阿哥的回答，康熙卻是給出了這樣的一個評價。
挺好的！
挺好的！
八阿哥的耳中，不斷回響着這三個字，整個人都有些癫狂，雙眼仿佛蒙上了一層血色。他喘着粗氣，看着康熙。
“怎麽？心裏在怨恨朕？”
康熙冷冷的一眼看過去，“當你在怨恨朕的時候，你憑什麽？”
“皇阿瑪，兒臣也是您的兒子，兒臣到底哪兒錯了，讓您這麽不待見兒臣？”
八阿哥再也無法忍下去了。
他要問個清楚明白。
康熙瞅了八阿哥一眼，緩緩開口，道：“你還知道朕是你的皇阿瑪，知道你是朕的兒子。那麽，朕來問你，當你想要毀了太子的時候，可曾想過，他是朕選中的太子？那個時候，你的心裏，可曾将朕放在心裏？可曾記得你是真的兒子？”
“兒臣，兒臣……”
八阿哥被康熙接連發問，心裏無比的暴躁，想要給出自己的答案。可是，在話語出口的那一刻，他忽然發現，自己不論怎麽回答，都是錯的。
他很想說，同樣是您的兒子，爲什麽太子就一定是太子？他哪裏比太子差？他爲什麽就不能做太子？
可是，這些問題問出來，終究是無法回答那一句，太子是康熙選的太子。而他爲了成爲太子所做的一切，都是在忤逆他的皇阿瑪！
“怎麽？說不出來了嗎？”
康熙冷冷地望着八阿哥，冷哼一聲，“皇考在時，曾問朕的兄弟們有何志向，你伯父言說，願爲賢王！”
“現在，朕不問你的志向！”
“朕，要你做賢王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