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阿哥望了梁九功一眼，并沒一定要留人。
梁九功爲什麽急着回京，十阿哥很清楚。他所求的不過是他那位高高在上的皇阿瑪的聖眷，而這也是許多人一直在追求的。
曾經，十阿哥也渴望着這份聖眷。
但現在，一切都不一樣了。曾經他最渴求的東西，如今在他看來，就是一個笑話。
“奴才告退！”
梁九功雖然很舍不得這裏的暖和，但他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麽。
如果失去了康熙的聖眷，他現在站的有多高，來日跌得便有多慘。
……
梁九功走的挺快。
喝過了姜湯，随便對付了幾口吃食，便帶着随行的侍衛，在風雪之中踏上了歸程。
“王爺，梁公公已經走了！”
送了梁九功一行離開的孫德福匆匆來見十阿哥，“奴才打聽過了，在梁公公出宮之前，太子去過宮裏，還有，太後娘娘也讓人去見了萬歲爺。至于别的，奴才就沒打聽到了！”
這些消息，孫德福不是從梁九功的嘴裏探聽來的，而是從護送梁九功前來的侍衛那裏打探出來的。侍衛們守衛皇城，該知道的基本都知道，當然，具體的很詳細的内情，就不是他們能知曉的了。
“辦的不錯，下去吧！”
十阿哥揮揮手，打發了孫德福下去。
孫德福躬身退下，臉上露出小小的得意歡喜。他打探消息的舉動，并非是十阿哥授意。但是，梁九功頂風冒雪，深夜前來送信，若是沒有發生什麽事情，傻子才會相信。梁九功沒有說，并不代表所有人都不會說。
悄咩咩地使了銀子，逃了近乎，孫德福就把十阿哥關心的問題給打探了消息回來。
待到孫德福退下，都蘭才從營帳的屏風後走出。
“王爺，皇阿瑪來信說些什麽？”
都蘭裝作很随意地發問，實則，一直在悄然關注着十阿哥的表情變化。
她基本可以斷定，康熙的來信肯定是涉及到了她。否則，十阿哥不可能什麽都不跟她說。十阿哥所以沉默，必然是因爲這件事情并不好開口。
“沒什麽，就是，讓咱們安心等等，等風雪停了再出發！”
十阿哥望了眼都蘭，表情很自然随意。
都蘭呵呵一笑，道：“王爺，可能自己都沒有注意到，當您撒謊的時候，您的眼睛會不自覺地快速眨兩下！”
“是嗎？有嗎？”
十阿哥的表情頓時有些尴尬。
都蘭點點頭，道：“王爺直說吧，妾身不是受不得打擊的人。”
“……”
十阿哥繼續沉默。
都蘭定睛看着十阿哥，長出一口氣，道：“讓妾身猜一猜。是不是皇阿瑪給了王爺一個選擇？嗯，若是妾身不在了，那麽，跟太後之間的那點恩怨，也就不存在了。”
聞聽都蘭的言語，十阿哥的臉色徹底變了。
雖然他很快就意識到自己的失态，迅速調整了表情，但這一切還是落在了都蘭的眼中。
“居然被妾身猜中了呢！”都蘭繼續笑，但笑得很勉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