風越來越大,雪越來越急。一些紮的并不規整的帳篷已然在随着狂風晃動起來,仿佛下一刻就會被狂風掀翻。
“都愣着幹什麽?”
十阿哥帶人巡邏,瞧見這一幕,立刻喊出聲來。
“趕緊的,弄結實了!”
“還有,把人喊起來,都給爺仔細檢查過一遍!”
這般惡劣的天氣,如果持續下去,明兒能不能繼續趕路且不說,單單是今天夜裏能不能安穩渡過,都要兩說。
“這該死的天氣!”
十阿哥用力裹緊了身上的披風,别提多麽的糟心。
被驅逐出京,本就已經很糟心。結果呢,才出京城沒多遠,就遭遇了這種惡劣的天氣,他明明想盡早離開京城,離京城遠遠的。可是,這賊老天居然也出來作梗。
“王爺,不好了,出事了!”
孫德福忽然連滾帶爬地沖了過來,“好多人跑,跑了!”
“哪裏?”
十阿哥疾步上前,抓住了孫德福的衣領。
“那邊,那邊!”
孫德福擡手指向營地的後方,那裏是靠近京城的方向。
“走!”
十阿哥一聲招呼,帶着侍衛就朝着孫德福手指的方向沖去。
他就知道,随着他被驅逐,此去庫倫旗注定要風波不斷。而這惡劣的天氣,更加劇了此行的難度系數。
十阿哥其實清楚,根本不可能徹底杜絕逃兵的出現。但是,就算是有人逃亡,也絕對不能在第一天就出現,而且是大規模的逃亡。
之前的那些人,十阿哥一時心軟,沒有殺以立威。如今,後患出現了!
他的仁慈,不會換來感恩,隻會換來某些人的輕視。
馬善被人騎,人善被人欺。
以前的十阿哥,向來是兇狠霸道的。任何人,隻要說起十阿哥,都是各種的嫌棄,當然,嫌棄之餘,還有不敢招惹的忌憚。
但現在的十阿哥,作爲領軍統帥的存在,他還沒展示出他應有的兇狠。
“王爺,求您開恩,給奴才們一條活路吧!”
被十阿哥帶人追上,一群人又一次跪在了地上,哀求不斷。
“烈爾脫,按照軍法行刑,打死勿論!”
十阿哥是真的怒了。
他的仁慈,被當成了軟弱。
此番離京,五千八旗旗丁,他不曾逼迫任何人。就連開拔銀子,他都給了五十兩,這麽多的銀子,買他們的命都足夠了。
他的寬仁,他的好心,既然這些人不當回事,那麽,就别怪他不将這些人當回事。
軍法,逃兵者,初犯杖責八十,再犯杖責一百,三犯,處以絞刑!
十阿哥雖然恨不得立刻殺人,但他還是要按照軍法行事。畢竟,此番出京,前往庫倫旗,路途遙遙,需要立威,但卻不能濫殺。
凡事,都講究一個度,講究一個有理有據。
八十闆子打下去,當場打死了十一人,而其餘的人,基本也都被打殘了。
當然,挨闆子的都是在編的八旗旗丁,他們的家眷并不适用于軍法。換言之,若是這些旗丁自己不逃,隻是他們的家眷逃走,十阿哥也隻能聽之任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