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這差事不輕松,甚至可能丢了性命!”
“你考慮一下,敢不敢接下來。”
“當然,你若是害怕,不敢接這樁差事,爺也不會怪你!”
“你依舊是爺府裏的大總管!”
十阿哥趴在床上,目光淡淡地望着孫德福。
孫德福跪在地上,表情相當的糾結。
雖然十阿哥說得這麽漂亮,可是,他真的是很難相信這天下會有這樣的好事美差。主子有重任交托,自己不敢接,還能保持現在的高位,這可能嗎?
“怎麽?不信爺的話?”
“奴才不敢!”
聽到十阿哥如此說,孫德福趕緊回應。
十阿哥哼了一聲,道:“這樁差事,并非是非你不可。爺喊你來,隻是給你一個機會。若是你呢,隻想一輩子在爺府上做個大總管,這差事,你可以不接的。”
“主子,奴才沒什麽大志向,這輩子能遇到主子,是奴才幾世修來的福分。”
孫德福很從心。
他不是不想飛黃騰達,可問題是,他沒有膽子去承擔相應的風險。
尤其是這個時候,一個不慎,就可能是萬劫不複。
“行了,爺知道了,你下去吧!”
十阿哥擺擺手,就要把孫德福給打發下去。
在他的心裏,對孫德福已經沒了指望。他的确是不會食言,依舊會讓孫德福做府裏的大總管,但這個大總管從此之後,将被逐漸邊緣化。
想享受富貴榮華,卻又不能承擔相應的風險責任,天底下的确是沒有這樣的好事美差。
“主子,奴才願意接下差事!”
孫德福可是真正的人精,當十阿哥的眼神變化,他就知道自己必須做出選擇了。
“你确定?”
十阿哥望着孫德福,目光幽然。
“奴才确定!”
孫德福斬釘截鐵地開口,“如今,主子正是用人之際,奴才雖然沒什麽大本事,但還是能幫主子分憂的。”
“奴才是沒大志向,但,奴才不怕死!”
孫德福氣勢很足。
十阿哥定睛望着孫德福,确認他的确是要誠心要接下差事,這才收了目光。
“很好,你總算是沒讓爺失望!”
十阿哥點了點頭。
聽到十阿哥如此言語,孫德福也是松了口氣,他此刻是無比慶幸自己在最後的時候做出了選擇。
“爺要你辦的差事其實也不怎麽危險!”
十阿哥面上露出些許的苦澀,很顯然,他要孫德福辦的事情,讓他心裏有些難過。
“附耳過來!”
十阿哥沖着孫德福勾了勾手。
孫德福當即湊到十阿哥的跟前,聽十阿哥小聲吩咐他要辦的差事。
“記住,此事不可聲張,更不能讓人知道這是爺讓你做的。總之,這件事情,不能跟咱們扯上關系,能辦到麽?”
十阿哥目光冷冷地望着孫德福。
孫德福沉吟片刻,沉聲開口,道:“主子請放心,奴才一定辦得妥妥當當的!”
“很好,爺不問你具體怎麽安排。但是有一點,若是事情暴露了,爺隻能保你一命,至于别的,爺不能給你任何保證!”
“主子放心,奴才不會讓您失望的!”
孫德福擲地有聲地回應。
這差事,的确不是很危險。但有個前提,那就是他做的事情沒有暴露。一旦他做的事情暴露了,這事兒可就真的是要命了。
不過,像這種事情,想要保密也不是什麽太難的事情。
蛇有蛇道,鼠有鼠道。
孫德福也是個老油條,在這京城之中,自有自己的人脈。
京城,卧虎藏龍。
當然,這裏更多的是各種的牛鬼蛇神。
這裏是天子腳下,沒有點兒門道,是真的很難混得開的。而能混得開的人,基本都是有門道的。
孫德福無疑是屬于混得開的那一類人。
十阿哥若不是手裏沒人,也不會想要孫德福去幹這事兒。
“去吧,安全第一,莫要走漏了風聲。”
“奴才告退!”
孫德福給十阿哥行了禮,這才退了出去。
……
都蘭從十阿哥的書房離開,回轉自己的院子,則是讓人把烈爾脫喊了來。
烈爾脫,是烏爾錦噶喇普郡王給她的陪嫁護衛頭領。
然而,在她遭遇襲擊的時候,烈爾脫作爲她的護衛頭領,卻沒有将她作爲第一護衛目标,已經是失去了都蘭的信任。
都蘭此番将烈爾脫喊來,是準備做一個了結。
既然這人已經忘了自己的本職任務,那麽,她不會阻礙他的飛黃騰達。
“奴才叩見福晉!”
烈爾脫到了都蘭的跟前,無比恭敬地跪下見禮。
“起來吧!”
都蘭的表情很冷淡。
烈爾脫雖然是個魁梧漢子,但也不是沒有心眼的人。看到都蘭的态度不對,頓時感覺心慌慌。
此番十阿哥和都蘭遇襲,都蘭的陪嫁護衛八人中,四人身死,三人重傷,獨有護衛頭領烈爾脫毫發無傷。
也隻有烈爾脫一人在襲擊爆發後,沖到了十阿哥的身邊護衛。其餘的人,都護衛在都蘭的轎子旁。
在庫依用身體護住了的轎子的那一側,另外的五人也都在用身體擋箭,最終的結果是三死兩重傷。
“奴才有罪,不敢起來!”
烈爾脫不是傻子,知道自己的所爲犯了都蘭的忌諱。
“你有何罪?”
都蘭冷冷地望着烈爾脫。
她是真的感到心寒。
若不是她,烈爾脫如今還在莊子上耕地。
可是,當危險來臨,烈爾脫沒有第一時間衛護她的安全,而是去了十阿哥的身邊。
十阿哥身邊缺少護衛嗎?
十阿哥府的侍衛,在第一時間選擇了護衛在十阿哥的周圍,将他護得密不透風。少一個烈爾脫,一點兒不影響。
可是在都蘭的身邊,護衛少一個烈爾脫,影響很大。
烈爾脫的身手不差,若是他在,庫依未必會死。還有另外的三人,也未必會死。
“奴才,奴才……”
烈爾脫不知道該怎麽解釋。
當箭雨伏擊爆發,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麽就選擇了向前沖。在危險來臨的那一刻,他是真的忘了自己是屬于都蘭的陪嫁護衛的身份。
如今,他要怎麽解釋?
無法解釋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