都蘭白了十阿哥一眼，“您若是跟太子頂起來，妾身怎麽可能跟二嫂常來常往？”
“你還怪我？有良心沒有啊？”
十阿哥瞪眼望向都蘭，“當初，淩普的事情，可是你先惹出來的。爺可是幫你解決問題的，所以，這個鍋，爺不背！”
“是這樣嗎？”
都蘭眨眨眼，回想當初的事情，好像的确是這麽回事。隻是，自己似乎沒有直接對上淩普，她當時對上的，隻是内務府的一個小管事。後面的事情，純粹是十阿哥自己搞出來的。
好吧，按照當時的情況發展，就算是十阿哥不出手，她也得對上淩普這個内務府總管。
但在這個時候，都蘭其實是不想認賬的。
畢竟十阿哥當初因爲淩普這事情，可是大出風頭。
就這事兒，一度讓十阿哥在九阿哥、八阿哥面前的嘚瑟過。
“就是這樣！”
“爺記得清清楚楚！”
十阿哥眉毛一挑，“當時，爺可是在宴客的。你讓人把内務府那個叫啥的狗奴才打了一頓，爺這才知道前因後果，才跑去内務府幫你出氣的！”
十阿哥印象十分深刻。
當時，他爲了這事兒，都把宴客的事情給忘到了腦後。
“好吧，好吧，算您說得對！”
都蘭懶得再跟十阿哥争辯。
反正都是過去的事情！
“爺，我看太子這段時間，似乎沒有跟您較勁的意思。是不是意味着，淩普這事兒就算是揭過了啊？”
都蘭瞅了十阿哥一眼，小聲發問。
“美得你！”
十阿哥嫌棄地望了都蘭一眼，“福晉啊，你啊，就别想好事了。爺跟你講，若是将來太子真的繼承了皇阿瑪的位子，咱們啊，妥妥地要被圈禁，嗯，這還是好的情況。若是運氣不好，咱們這一府的人，性命不保！”
“不至于吧？”
都蘭聽到十阿哥的話，真的是有些慌。
太子登基，他們會這麽慘？
“你以爲那淩普隻是太子身邊無關緊要的小角色嗎？淩普，掌内務府，其實是管着太子的錢袋子。”
“爺把淩普廢了，就等于是廢了太子的錢袋子。”
“若是你的錢袋子被人給廢了，你會不會不當回事？”
十阿哥挑挑眉，瞪着都蘭。
都蘭瞪眼，道：“誰敢廢了我的錢袋子，我就敢跟誰拼命！”
“喏，就是這樣了！”
十阿哥聳聳肩。
情況是這麽個情況，他弄掉了淩普，對太子乃至太子一系的人而言，絕對是一次沉重的打擊。
太子沒有現在就跟十阿哥死磕，一則是爲了避嫌，免得康熙對他産生不滿。二則，大阿哥和八阿哥等人對太子的步步緊逼，也讓太子不想在眼下多樹強敵。三則，十阿哥現在很出息，讓太子多少有些忌憚。
但若是太子得勢，以太子的脾氣，如何可能饒過十阿哥？
“爺，這麽說，您跟太子勢成水火了啊！”
“可以這麽說吧！”十阿哥歎了口氣，“當然，若是太子度量大點兒，或者内務府總管依舊是太子手下的人，可能會有些轉機吧！”
“那現在的内務府總管是誰？”
“不知道！這是皇阿瑪要決定的事情，在淩普的案子沒有結案前，估計一時半會兒還不會有答案！”
十阿哥也是幽幽一歎。
都蘭想了想，不由笑出聲來，道：“其實，這都不算事兒！”
“怎麽這麽說？”
十阿哥不解地望着都蘭。
都蘭微微一笑，道：“皇阿瑪如今還在壯年呢，太子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繼位。再說了，八哥不是一直想做太子的嗎？”
“八哥沒戲！”
十阿哥瞥了都蘭一眼，“八哥的出身太低，現在蹦跶的越歡，過些日子的下場就會越慘！”
“那，太子就一定能得位？”
都蘭雖然知道最終的勝者是四阿哥，可她不可能對十阿哥直言。
“太子現在的作爲，沒有一點兒聖明睿智，爲了自己的一己私欲，任人唯親，妒賢嫉能。皇阿瑪未必能繼續容忍他，結果如何，也不好說。”
十阿哥趴在床上，慢條斯理地說着。
都蘭坐在一旁，聽着十阿哥的話，心裏對十阿哥的認知再上一個台階。果然啊，十阿哥根本就不是世人了解的那種蠢笨之人，他看一切看得分明。
可他既然看得分明，爲何曆史上的他，會始終在八爺黨裏蹦跶呢？
明明看穿了一切，卻沒有置身事外，這不合常理。
“爺，既然太子、八哥都沒希望，那你覺得誰有希望？”
“不知道，皇阿瑪看上了誰，那就是誰。”
十阿哥擡眼望向都蘭，“你咋忽然對這個這麽感興趣？”
“我就随口問問！”
都蘭趕緊擺手，“這種事情，我可沒膽量摻和。”
十阿哥聞言，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，道：“你能這麽想是最好的。奪嫡這種事情，不是咱們能摻和的。以前，爺是因爲九哥，才會跟八哥走在一起。可現在，我算是看懂了，這人啊，還是得爲自己打算。”
“爺，你這是受刺激了？”
都蘭眨眨眼，瞄着十阿哥，總感覺十阿哥現在的想法，有些微妙。
十阿哥呵呵一笑，道：“有點兒！”
“以前吧，爺總覺得我跟九哥是鐵杆兒一對的好兄弟，可這幾天啊，爺也看懂了。有些事情，都是爺在一廂情願罷了！”
十阿哥說出這番話的時候，表情頗有些失落之感。
都蘭皺了皺眉，小聲道：“爺，難不成是九哥做了什麽？”
“沒有！”
十阿哥擺擺手，“九哥什麽都沒做。說起來，就是爺小家子氣了！”
聞聽十阿哥如此一說，都蘭就懂了！
十阿哥現在這樣子，分明就是因爲九阿哥依舊跟八阿哥在一起，讓他心裏不舒服了。在十阿哥的心裏，他一直覺得九阿哥跟他比跟八阿哥要親近。可九阿哥的作爲，讓十阿哥感覺他的想法，純粹是一廂情願。
都蘭不知道這個情況下，自己該怎麽安慰十阿哥。
或者，十阿哥也不需要安慰吧！
畢竟，九阿哥是一個獨立的個體，有自己的想法和算計，就算是跟十阿哥關系很好，也不可能事事都跟十阿哥同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