康熙又敲了敲十阿哥的額頭，“步軍統領衙門裏的人，你以爲朕不知道他們很多是在屍位素餐嗎？”
“皇阿瑪既然知道，幹嘛還留着他們？”
十阿哥瞪眼望着康熙，“兵熊熊一個，将熊熊一窩。八旗這些年來越來越不像話，這些人都是罪魁禍首。”
“閉嘴！”
康熙這個氣啊。
“将熊熊一窩，你是在說朕嗎？”
十阿哥瞬間傻眼，這個，他真沒這個意思的。
“九門步軍、巡捕三營，牽扯的人太多。若是逼急了這些人，他們能把這京城給掀了。這天下，是咱們愛新覺羅家的，但也是八旗的，是滿人的。這些，你懂不懂？”
“算了，你肯定不懂！”
康熙覺得自己也是蠢了，跟十阿哥說這些幹嘛？
他這個兒子，這性子上來了，瞬間變成天老大，他老二，連他這個皇阿瑪都得靠後站。
“皇阿瑪，兒子不蠢的，好不好？”
十阿哥覺得自己被康熙給瞧扁了，很是不服氣。
不就是說很多人在九門步軍和巡捕三營安插了人手麽？這又有什麽不好理解的？而這些人之所以如此做，是因爲他們覺得自己也是大清的當家人。
好吧，就算當初打天下的時候，八旗各大家族都立下了赫赫戰功，但這天下隻能有一個主子。
“是，你不蠢！”
康熙不想跟十阿哥争辯這些沒意義的東西，“這樣，你回去後，盡快安撫人心。不要再搞事情，等過幾個月，朕再做打算。”
他是皇帝沒錯，但這天下太大，就算是這京城，他這個皇帝都做不到十成十的掌控。
下面的人，雖然天天口口聲聲自稱“奴才”，可在背地裏，他們一個個都是主子，手下也是一群的奴才的。
十阿哥是初生牛犢，不明白這其中的風險，但康熙很清楚。
“皇阿瑪，您這是怕了這些個混賬東西？”
十阿哥這性子，是真的很直接。
康熙怕了這種話，能直接說出來嗎？
然而，十阿哥就是這麽直接地說了出來。
康熙歎了口氣，這兒子，好吧，是他的種。隻是，這性子沒繼承他的一分，倒是跟他的額娘一般無二，都是這麽直來直去，半點兒不管旁邊的人是不是受得了。
“朕不是怕這些混賬，朕是不想看你死的不明不白！”
康熙的手落在十阿哥的肩上，“胤誐，你聽皇阿瑪一句勸，不要再搞事情了。這朝堂的水，很混。”
“皇阿瑪，您是說，那些人敢對兒臣下手？”
“他們怎麽敢？”
十阿哥是真的被震驚了！
他可是皇子！
刺殺皇子，不管能不能成功，都是誅九族的重罪。自己幹了啥？不就是收拾了一群他們手裏的棋子麽？
多大的仇，多大的怨，居然到了要取他性命的程度！
“朕不敢賭！”
康熙又是一歎，“從今天開始，你不論去哪兒，都把人手帶足了，聽到沒有？”
“哦！”
十阿哥有些懵逼地點點頭。
但在回了康熙的話後，他的内心深處竟是變得激動起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