康熙頓時來了興趣,對十阿哥這個兒子,他平時的關注其實不多。在十阿哥跟着九阿哥和八阿哥混到一起後,康熙對十阿哥的關注就更少了。
但是,十阿哥這忽然間好像是開竅了,不但跟他請命要辦差,眼下似乎也跟八阿哥分道揚镳了。
雖然都是他的兒子,但在康熙的眼裏,他的兒子們,得先是他的臣子,然後才是他的兒子。自然的,他先是君,然後才是父。
對八阿哥這種結黨的行徑,康熙是打心底不喜的。
“十阿哥在廣善庫,呃,重新定了規矩!”
裕親王幹脆地将十阿哥做的事情講了一遍,包括十阿哥把嗓子都給吼啞了的事情都講了出來。
“今兒一早,那些個旗丁還真的在操練。從廣善庫往正陽門跑,這一去一來,可不少的路程呢!”
“皇上,若是十阿哥能把這些人的風氣擰過來,可是與國大益啊!”
裕親王面色很莊重。
“若不然,廣善庫很快就沒銀子了。就算您每年撥給廣善庫幾十萬兩銀子,也是堵不了這個越來越大的窟窿。”
裕親王語重心長。
他主持廣善庫的事情,自然知道這廣善庫到底是何等的一個窟窿。原本,這是爲了接濟那些過不下去的八旗子弟。可慢慢的,隻要是八旗子弟,甭管是不是真的過不下去了,都會到廣善庫領銀子。
在很多人看來,你領了,我沒領,那我就吃虧了。
結果就是,越來越多的人沖着這銀子撲了上來。
“祖制難改啊!”
康熙長歎一聲。
他何嘗不知道廣善庫的存在,治标不治本,甚至在某種程度上,這是在飲鸩止渴。可是,八旗旗丁不務農、不經商、不做工,一心弓馬,這是祖宗定下的規矩。
大清能得了這天下,靠的就是八旗。
祖宗們說了,得了天下,共富貴。
康熙要是改了這祖制,八旗的這幫人就能跳起來反了他。
“總得想想法子啊!”
裕親王跟着歎氣。
兄弟倆面面相觑,卻根本想不出法子解決當下的難題。
這問題,看似有很多法子解決。可是,任何一種法子,都可能引發八旗的異變,一旦八旗鬧起來,這大清的江山,勢必岌岌可危。
大清入關,定鼎天下後,八旗絕大部分子弟都留在了京城,拱衛皇宮。
一旦八旗不穩,他們直接沖入皇宮都不是什麽大事。
“二哥,你說,若是讓胤誐這麽折騰下去,有幾分的可能把八旗的風氣擰過來?”
康熙歎息片刻,忽然盯着裕親王,眼神灼灼。
“這個,不好說啊!”
裕親王皺了皺眉,“十阿哥眼下是唬住了這群人,但誰知道時間長了,會不會還是這樣?”
不确定性!
十阿哥的手段,具有很大的不确定性。
萬一哪天這些旗丁不再受十阿哥的威懾,他們就在廣善庫耍起無賴,這事兒就會立刻變成個麻煩。
“唉,希望胤誐能成事兒吧。朕,也實在是沒轍了!”
康熙很憂郁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