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阿哥昂首望着九阿哥，有些心痛。
一直以來，他對九阿哥都是極爲尊重的。他們兄弟一群人，但他跟九阿哥是最處得來的。這固然是因爲他少年時很長時間是有宜妃照料，跟九阿哥相處時間較長。但更重要的是，十阿哥覺得九阿哥了解自己。
“不是！”
九阿哥見十阿哥的表情有些不大對勁，也意識到自己的話有些過分。
“十弟，九哥我不是這個意思。我，就是不明白，之前明明都好好的。八哥若是坐上了太子的位置，你我兄弟将來——”
“九哥，你也說了，八哥若是坐上了那個位置，是将來！”
十阿哥呵呵笑，“以前呢，弟弟我也是這麽想的。但這兩天，我就尋思着這事兒有些不大對勁。”
“怎麽不對勁？”
九阿哥聞言色變。
關于借銀子的事情，的确是八阿哥有錯在先。但現在銀子既然已經還了，完全可以重新開始的嘛。
等等，九阿哥的大腦有那麽一瞬的凝滞，好像不是因爲借銀子的事情。那就是說，還有自己不知道的事情。
“十弟，你跟我說，是不是八哥對你說了什麽？”
九阿哥還是很了解十阿哥，知曉十阿哥是怎樣的脾性。一般情況下，隻要不觸及十阿哥的自尊心，十阿哥待人接物都是很寬和的。
現在，十阿哥擺明要跟八阿哥劃清關系，定然是因爲八阿哥說什麽過分的話。
“九哥，這事兒呢，說起來也挺丢人的。或許，在人家看來，咱們哥倆都是一樣的，都是天下少有的傻瓜。”
十阿哥呵呵笑着，沖着九阿哥自嘲地笑了起來，道：“我額娘的份位是貴妃，宜母妃的份位是妃，四妃之一。而八哥母妃至今的份位依舊是嫔！”
“在咱們大清，母憑子貴。同樣的，咱們這做兒子的，也因爲生母的份位定了高低。”
“咱們哥兒倆，不争氣啊！”
“我額娘去得早，不然，指不定怎麽收拾我！”
“九哥，我就不信，宜母妃平日裏不曾念叨你這個！”
十阿哥一番話，九阿哥久久不語。
這事兒，别說，還真的是這樣。
很多時候，他在自家額娘面前說起八哥，結果本來好好的，額娘忽然就發了脾氣。虧自己還一直覺得聰明，竟從未明悟過額娘的心思。
自家額娘這輩子都很要強，可自己這個兒子，偏偏很不争氣。
“十弟，就因爲這個？”
“不單單是這個！”
十阿哥哼笑兩聲，“咱們都是皇阿瑪的兒子，皇阿瑪立誰爲太子，讓誰繼承皇位，都是皇阿瑪的事情。咱們做兒子的，争個什麽勁啊？”
“如果是爲了自己争，倒也說得過去。可咱們這邊折騰，隻是爲了讓别人上去，憑什麽？”
“還是說，九哥你覺得自己就是比八哥差？”
十阿哥兩眼冒光，“我知道自己腦袋不夠靈光，有時候轉不過彎來。可那又如何？真要讓我坐在皇阿瑪那個位置上，我還真就未必比誰差了！”
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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