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時的聯軍隻能選擇暫時退兵,虎牢關北面臨河南面面依山而建,隻有東面可以進攻,現在城下正燃着大火,根本無法進攻。
若是單純的隻有桐油,也燒不了多長時間,但是城下除了桐油,還有一地的屍體,在桐油的燃燒之下,屍體煉出屍油,這個火可就不是一時半會能滅的了的了。
聞着空氣中血腥氣與桐油和皮肉燒焦混合在一起的氣味,看着敗退下來的士兵,張浩心中閃過一絲不忍。
兵法上說:“上兵伐謀,其次伐交,其次伐兵,其下攻城。攻城之法,爲不得已。”強攻城池代價實在是太大了。
隻這一次沖鋒,城下至少留下了上萬的屍體,而且對守城方還沒有造成一點損失,甚至連城牆都沒有攻上去。
這還隻是一次短暫的接觸,若是繼續攻城,守軍至少還有十種辦法,在攻城軍隊攻上城牆之前,對其造成大量的傷亡。
“主公,這關上的指揮之人,不可小觑。”看着敗退下來的聯軍士兵,郭嘉淡淡的說道。
“嗯,聯軍這麽快敗退,雖然有一部分原因是因爲聯軍派上去都是新兵,但是這關上的指揮之人,對時機的把握也是少有人能及的。”張浩點點頭說道。
“主公,若我所料不錯,這關内指揮之人,定是李肅無疑,此人深藏不露,不僅智謀超群,而且武藝絕不在我之下。”一旁的華雄上前說道。
“李肅……”張浩嘴裏念叨着這個名字,大腦飛速運轉,思索着這個人資料,這已經不是第一次聽到華雄提起此人了,而且每次華雄都對他的能力大加贊賞。
李肅,跟呂布是同鄉,據傳是飛将軍李廣的後人,這些是張浩現在知道的,而在曆史中,李肅也沒有留下太多的筆墨。
曆史上的李肅,曾與王允、呂布一同謀劃董卓,後來卻因爲攻打牛輔時戰敗,被呂布所斬殺。
張浩想不明白,華雄如此大加贊賞的人,怎麽會與牛輔對戰時戰敗呢,要知道,牛輔能有今天的地位,完全是因爲他是董卓的女婿,可不是因爲他能力有多出衆。
況且,呂布怎麽會因爲一場戰鬥的失敗,而将一同起事又是同鄉的李肅給直接斬殺呢?
對了,丁原,當初李肅說服呂布加入董卓的時候,可是親手殺了丁原,而呂布與丁原可不止是上下級的關系。
呂布不止認了丁原做義父,還娶了丁原的女兒爲妻,當初同意跟随董卓,也是想要找機會爲丁原報仇,這麽一來,呂布殺李肅的原因就找到了。
“主公,看來這李肅還真是不簡單啊,聯軍諸侯完全被他牽着鼻子走了。”就在張浩思索的時候,郭嘉再次緩緩開口。
“哦?何出此言?”張浩不解的問道。
“主公,您猜李肅現在最需要的是什麽?”郭嘉沒有解釋,而是向張浩提出了一個問題。
“李肅最需要的?時間!就是時間,不論是援軍已經在路上,還是他現在去求援,隻要挺過這段時間,援軍一到,虎牢關就安全了。”張浩一拍大腿說道。
“沒錯,若是此戰聯軍由我指揮,定然不會在這個時候收兵,而是要讓士兵就地掘土,将火撲滅,強攻虎牢關,不給他們一絲喘息的機會,在援軍抵達之前,拿下虎牢關。”
“但是此時的聯軍,卻沒有意識到這一點,還在等火自然熄滅,若是此時關内燃料充足,隻需在牆上不斷的向下投擲可燃物,便能堅持到援軍到來。”
“若是想再給聯軍帶來傷亡的話,也可以等火熄滅,但是燒了這麽久,地面定然難以行走,再等地面變涼,恐怕大半天時間就過去了。”
“聯軍若是再來攻城,也就到了黃昏時分,隻能夜戰了,到時隻需先用滾木再輔以火油,放上一把火,足夠燒上一夜了。”郭嘉緩緩地說着,臉上帶着一股自信的笑容。
“走吧,回營休息,今天怕是沒什麽看頭了。”張浩看了一眼沒有絲毫動靜的聯軍,搖搖頭說道,率先向營寨的方向走去。
正如郭嘉所說,這場大火,一直燒了半天才漸漸熄滅,直到天色見暗,地面上的高溫才退去。
而聯軍急于攻下虎牢關,則是冒險選擇了夜戰,而這一次,攻城士兵也是做足了準備,不僅增加了許多刀盾手頂在前面,許多士兵還用水打濕了衣服。
要知道,現在可還是冬春交際之時,現在又是夜戰,那樣的溫度下,被水打濕的衣服都結上了一層薄薄的冰碴兒。
但是和被熱油燙的皮開肉綻或者被火燒成碳渣相比,衣服上結點冰也就不算什麽了,但是這卻極大的降低了他們的戰鬥力。
照常的一波箭雨襲來,這次有了心理準備的士兵,不再像之前那樣不堪,雖然反應速度不快,卻也沒有陣型大亂,刀盾兵紛紛舉盾結陣,減少了許多的損失。
攻城士兵沖到城下之後,一邊攻城一邊小心翼翼的防備着熱油,不過這一次迎接他們的卻變成了滾木。
一見城上不再用熱油傾倒了,這些士兵還以爲是守軍的桐油不足了呢,卻完全沒有注意到,滾木上那濃濃的桐油味。
一輪滾木攻擊之後,雖然沒有桐油造成的傷害大,卻也帶來了不小的損失,正當攻城士兵松了一口氣的時候,已經成爲了他們噩夢的桐油,再次傾倒了下來。
猝不及防之下,又有大批士兵被淋了一身,緊随而來的火種,再次将城下變成了一片火海,由于有大量沾了桐油的滾木,這次的火比之前的更大更猛。
城下的士兵就算衣服上結滿了冰碴,依然逃不過被大火吞沒的命運,直到鳴金之聲響起,那些沒被火海吞沒的士兵,如蒙大赦,狼狽的撤回軍中。
一場大火足足燒了一夜,直到破曉時分才堪堪熄滅,天亮之後,張浩衆人再次回到小山之上,準備看一看這李肅還有什麽應對之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