張浩來到這個時代已經四月有餘,被鄭玄認作義子之後,便安心的在鄭玄家裏住了下來,而今天則是一個比較特殊的日子——鄭玄的生日。
鄭玄本就是個簡單的人,似乎除了研究學問,别無他好,所以誕辰也沒有張羅,隻有家人和幾個好友。
“來浩兒、益兒,見過你們子幹叔父,當年我倆一起求學大儒馬融,可是爲父的同門師兄弟”鄭玄爲張浩鄭益引薦了一位三十多歲的中年。
此人身長八尺,身材高大,雖是文士打扮,卻也掩蓋不住英武不凡。
“見過叔父。”張浩鄭益上前施禮,張浩心中琢磨:鄭玄的師兄弟,子幹,子幹,啊,盧子幹,盧植?想到這,正在躬身施禮的張浩,不由得又向下探了探身。
此時的盧植應該還沒有步入仕途,可能還在涿郡教導公孫瓒劉備那倆貨呢。不過張浩還是挺尊敬盧植的,文武雙全,剛直不阿,不問強權。
“還有這位,爲父的忘年交,孔聖人二十世孫,孔文舉。”張浩看去,一位二十左右的青年。
“文舉叔父”張浩鄭益齊齊施禮。這可是以後的北海相孔北海啊,沒想到現在還這麽年輕。
“來,這位……”鄭玄依次介紹了幾位賓客。
“這是義子張浩,還有犬子鄭益。”一圈介紹下來,鄭玄又把張浩鄭益介紹給衆人。
介紹過後鄭玄就和這些好友談經說賦去了,而張浩與鄭益又神神秘秘的跑了出去。
過了一會,張浩鄭益擡着一個大箱子走了回來。
“義父”張浩呼喚一聲。
“哦?此是何物?”鄭玄疑惑的問。其他人也圍了上來,好奇的看着大箱子。
“義父,這是孩兒與弟弟爲您準備的禮物。”張浩拱手說道。
鄭益則打開了大箱子,最上面是一塊木闆,木闆上整整齊齊的排列着一個個的方形凹槽,張浩拿起木闆放在幾案上,露出木闆下面的東西,一個個四四方方的小木塊。
看着衆人疑惑的表情,張浩拿出幾個木塊,拿給衆人,衆人細看,每一個方塊上都有一個字,而這個字則是反着刻在上面的,像一枚枚小印章一樣。
“義父,衆位叔父。”張浩呼喚一聲,拿起許多木塊,走到木闆前面,将木塊放在木闆的方形凹槽上面,正正好好,一個個的放好,同一個刷子在上面刷上墨汁。
這時鄭益則拿出一張草紙鋪在上面,用一個幹淨的刷子在上面仔細的刷着,刷了兩三遍,小心的将紙拿下來。
“衆位請過目。”循着聲音,衆人看去,一篇詩經裏的詩躍然紙上。
“啊,這……”衆人震驚。
張浩仿佛沒看到一樣,拿出木塊重新排列,有替換一部分,鄭益則重複剛剛的動作,另一首詩出現在紙上。
“此乃神技,神乎其技啊。”
“神奇,着實神奇。”
“世間竟有如此神物。”
衆人震驚之後,全都大加贊賞,聽着這些誇贊,鄭益一臉的自豪,張浩則淡定的看着衆人。
“賢侄……”盧植看着張浩,其他人也看了過來。
“義父,衆位叔父。”張浩拱了拱手。
接着說道:“小子稱其爲活字印刷術。”心中卻在暗想:畢昇大大,對不起了,用了您的發明。
頓了一下,繼續解釋“因日前觀義父授業之時,衆師兄們皆無書卷,故想出此法,與弟弟一起,曆時三個月,查衆多典籍,制作無重複單字木塊九千三百五十三枚,另常用字多制一塊,共萬枚,簡單排列可大量刊印書籍。”
“妙哉,妙哉,二位賢侄心思巧妙,佩服佩服”又是一陣稱贊聲。
“賢侄,爲叔回府後欲命人仿制一套這活字印刷術,不知二位賢侄意下如何。”盧植希冀的望向張浩,雖然說的是在問兩人,不過他能看出,鄭益就是個孩子,爲張浩馬首是瞻。
其他人也都望着張浩,滿眼的期待。
“當然可以,衆位叔父都可自行仿制。”張浩淡淡說道,就算不讓仿制又有幾人能控制住自己呢,倒不如順水推舟,賣個人情。
“賢侄大度。”
“衆位叔父,小侄還有一事,衆位叔父大可将此術大肆推廣,但願此術可以福澤萬民。”張浩想了想又說道,如果能推廣出去,倒是可以讓更多人有機會讀書識字。
“賢侄心懷寬廣,爲叔佩服。”衆人紛紛抱拳,對這六七歲的張浩刮目相看,不再有輕視之色。
鄭玄則站在旁邊看着張浩,微笑着不時地點點頭,不知道心裏在想些什麽。
“康成兄,你這義子年紀輕輕倒是了得啊,少年老成,進退有度,竟有如此才思,将來必有成就啊。”席間衆人又說到張浩,皆是大加贊賞。
“恭喜康成兄,收得如此義子。”
“衆位見笑了,哈哈。”鄭玄雖然嘴上根衆人客氣着,不過臉上的笑容是怎麽也收不住了,對于衆人沒有提及鄭益,鄭玄倒也沒有在意。
如果沒有張浩做對比的話,鄭益在同齡人中,也是聰慧異常的,再加上鄭玄從小教導,雖不是神童,卻也是知書達理的,隻是張浩太過出衆,二人在一起,顯得鄭益平凡了一些。
吃過飯,衆人紛紛散去,都恨不得能直接飛回家裏,趕緊找人仿制這‘活字印刷術’,而鄭玄也沒有過多的挽留。
待賓客散盡,鄭玄也帶着一箱子的木塊,迫不及待的回到書房,開始實驗‘活字印刷術’,一會印一篇文章,一會印首詩的,對它愛不釋手,就像個拿到新玩具的小孩一樣。
之後的時間,鄭玄每天除了吃飯授業,其他時間都把自己關在書房裏,研究活字印刷,不到一個月的時間,他刊印的書籍書房裏都裝不下了,不得将一間空屋子又改成了藏書的地方。
鄭玄的學生們,上課的時候也能每人都有一卷書籍了,他們對做出活字印刷術的這兩位“小師弟”也是越發的尊敬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