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打春也不生氣。
裏正瞪了說那話的人一眼,說了林水心的身份,這也是王打春才告訴他的。
“你說她是走着送災民回州府的那位林姑娘?”
林水心這名字他們聽過,可沒見過,對林水心,他們也是感謝的。
“王打春,那你咋不早說?”要是說了,他們也不會逼着林水心給摘野果子。
“打春,那你還要人家銀子?”有人怪起了王打春。
王打春說是林水心偷偷留在他家的,跟包谷說叫他用來謝村裏人。
“真是好人,咱們傷了人家的心啊。”有村裏的老人說。
“打春,她還來嗎?”有人問。
王打春說能來,村裏人都說到時候他們好好給林水心道歉。
已經到了一個縣上的林水心,不知道村裏人都要謝她,可眼前就有一人謝她。
“林姑娘,快坐。”劉大力激動地抹幹淨桌子。
“你也在莊子待過?”林水心清楚,見到她這麽激動的,十有八九都是那時候在莊裏待過的。
劉大力說是。
林水心問他咋沒種地,在這裏支面攤。劉大力說他家的地有個外地人種了,每年給他點糧食,他就在縣上支起了面攤。
說着,劉大力煮好了一碗面,是用大骨頭湯煮的,他說是田财教他的。
劉大力在莊裏時,經常幫莊裏人幹活,幫梅子家幹的最多,田财就教了他。
“憑着面攤,我孩子在這縣上上學了,林姑娘,你幫我謝田東家一聲。”要不是田财交給他這麽個吃飯的手藝,劉大力肯定是要把地搶回來的。
林水心和楊修途的面,一看就比其他人的肉多,有吃面的問,那桌的面怎麽跟他們的不一樣,劉大力就說,這是救過他命的恩人,不光肉多,他還不要銀子。
這一路上,隻要有人認出她來,就不收她的銀子,林水心剛開始怪不好意思的,現在都習慣了。
都說是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,那些認出她的,對她跟對親人一樣。
不光林水心,楊修途也習慣了,反正到哪裏,都有叫林姑娘的,在這些小地方,他楊修途沒人認識,人家認的是林水心。
……
兩人還沒到最東邊,卻趕緊回了東京都,林水心懷孕了!
怪不得林水心這一路上特别饞,楊修途暗怪自己太粗心,這要不是林水心下車時暈了一下,他帶她看醫生,還不知道呢。
“楊修途,我沒事,能吃能喝的。”林水心都生兩個了,她清楚自己的身體。
楊修途最不愛聽這句“沒事”,有事就晚了!
“下來。”楊修途說,又到了一地兒的心途酒樓。
回東京都,走的是大道,頓頓都是在心途酒樓吃。
“好好吃,這個你不是喜歡嗎。”楊修途又給林水心盛了一碗湯。
林水心捂着肚子,說飽了,楊修途卻覺着她吃的太少了,跟之前在那個村裏比,少多了。
“再吃一點。”楊修途心疼地哄她。
林水心覺着她被楊修途當成是抱窩的老母雞,天天就盯着她吃。
生太平和團圓時,楊修途不這樣的。
“林姑娘,想吃啥你就說。”旁邊站着的掌櫃趕緊說。
他要是連叫林水心吃好都做不到,那他這個掌櫃就當到頭了。
都逼着她吃,林水心就想趕緊到東京都,那她就不用被楊修途逼着吃了。
“楊修途,我這生第三個了,我餓不到自己。”林水心可憐兮兮。
楊修途這才不逼着林水心吃了。
回到東京都,一見到楊夫人,林水心就抱着她哭:“娘,楊修途他盡欺負我。”
“咋了,跟娘說,娘收拾他。”楊夫人白了楊修途一眼,水心這懷着身子呢,就不能讓着她點?
林水心就說楊修途這一路上一直逼着她吃,“娘,我撐得慌,可他呢,嫌我不爲肚裏的孩子着想,娘,你管管他。”
“就這事?”楊夫人使了好大勁,才沒叫嘴角翹起來,修途這也沒做錯啊。
“娘,連你也……”林水心哭了。
自打她發現,她一哭,楊修途就不逼着她吃了,林水心就變得愛哭。
“楊修途,給我過來,誰叫你欺負水心的,叫你爹對你用家法。”楊夫人一看林水心哭,趕忙立着眼睛訓楊修途。
林水心抿着唇直笑,該,娘罵的好,“娘,我餓了。”
“娘都預備着呢。”楊夫人松了口氣。
水心肚子裏這個,肯定能鬧騰,才讓水心變成這樣,楊夫人是過來人,都明白。
林水心跟着楊夫人走,可身邊缺個人,回頭一看,楊修途往外走,“娘,你看看他,說他兩句,他就不愛聽,要走。”
楊修途腳步頓了一下,轉身走到林水心身邊,林水心又說:“娘,你看到了吧,他一點不聽話,嫌我煩。”
“娘說他,一回狠狠說。”楊夫人這麽一會,就有些可憐兒子了,水心這性格真是大變樣。
飯桌子上,林水心吃的噴香,楊夫人看着,這不吃得挺好,也不少啊,那兒子逼水心,就真是兒子的錯了。
“娘,這個黃豆炖豬蹄好。”林水心說。
“好就多吃,娘明天還給你做。”楊夫人趕緊說,她還以爲水心就生太平和團圓兩個了,沒想到又懷上了,她高興壞了。
“娘,你真好,不跟楊修途似的,我喜歡的,他偏不叫我吃,第二天我總見不到。”林水心又告楊修途的狀。
楊夫人就幫着林水心說,“你爹回來,我叫他狠狠揍。”
“娘,是得狠,但别打壞了,他是我三個孩子的爹呢。”林水心啃着豬蹄,認真地說。
這真是水心說的話?楊夫人都有些懷疑了,還不敢說,背後問楊修途。
“娘,她就這樣,你明天不要叫廚娘做豬蹄了。”楊修途都見怪不怪了。
林水心現在一會叫他往東,一會又嫌他往東走,說話跟小孩子一樣。
“修途,水心喜歡,就叫水心吃呗,這東西對她好。”楊夫人覺着林水心告的狀對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