年延有離開時,好像見到了一個鬼鬼祟祟的身影,可再定睛一看,就是一株風中的牡丹,走近看,也沒看到人,他就離開了。
等年延有離開,從旁邊出來個人,小心地離開了皇宮,有侍衛悄悄跟上了他。
這人知道有人跟着,可這個消息,必須叫林樹的大軍知道,他一定要找到個人,将這個消息告訴即将到京都的林樹。
對了,楊府!這人進了楊府,不一會就離開了,抱着必死的決心,卻一身輕松。
果然,才走出楊府不遠,有侍衛抓了他回皇宮,帶到了太子燕謹仁面前。
“蓮公公,你不在父皇的寝宮外守着,去楊府做什麽?”燕謹仁撕下了他乖巧的面具。
在燕靖卓面前,他是希望父皇萬壽無疆的乖巧太子,背地裏,燕謹仁身邊都是契丹人。
“殿下,奴才隻是去問問楊府門前那些侍衛,有沒有人進楊府,是皇上吩咐奴才每半個月去問一次的。”蓮白一點不慌亂。
“難爲蓮公公記着父皇的吩咐,那你該知道父皇最恨什麽,就是那些身在曹營心在漢的。”燕謹仁冷聲說。
“殿下,奴才對皇上一直是忠心耿耿,殿下這麽說奴才,奴才可是冤枉死了。我知道殿下是因爲奴才那回看到了你跟……”蓮白其實啥都沒看到,反正他這次兇多吉少,就是死了,他也要叫燕謹仁往後提着心。
“住嘴!真是苦了蓮公公了,不能到真正想伺候的人身邊。這兩年來,你應該爲我那個當王爺的哥哥,不對,他如今是東燕的皇上了,傳了不少消息吧。”燕謹仁說。
“殿下,奴才是皇上的人,你說這話可是需要有證據的。”蓮白自信什麽把柄都沒留下。
“證據?蓮公公不說,我都忘了。來人,把小豆子帶進來。”燕謹仁朝門外說了一聲。
一個十三四歲的小太監走了進來。他是蓮白帶進宮來的,是個災民,也不知道他怎麽進的京都,蓮白有回出宮,見到他餓昏在路上,就将他帶進了宮。
他們這些太監,都會帶個徒弟,到時有個人給自己送終,蓮白對外,也是這麽說小豆子的。
沒想到,小豆子是太子的人。
小豆子手上提着隻鳥籠,裏頭有隻鴿子,那鴿子就是蓮白用來給燕謹烨傳消息的,平時都是小豆子來喂。
“蓮公公,這鴿子你認得吧,跟着它,就知道你是給誰傳的信。”
這下看蓮白還能說什麽。
“殿下這些話,當着皇上說,要是皇上叫奴才死,奴才絕沒有二話。”蓮白知道自己多半是逃不過去了,可要殺他,也得是皇上叫他死。
“帶上他。”燕謹仁就叫蓮白清楚清楚,他這個“忠心”奴才,在父皇心裏,到底是個什麽份量。
燕謹仁直接進了燕靖卓的寝宮,這裏用四個字形容,就是聲色犬馬。
“蓮白!”燕靖卓很憤怒,簡直是反了天,竟然敢有人闖進他的寝宮來。
“父皇,是兒臣。兒臣抓了個對面的奸細,就是他。”燕謹仁叫侍衛把蓮白扔在了地上。
“他?”燕靖卓眼神朦胧,叫那些契丹女人先下去,他看了半天,才看出來,“這不是蓮白嗎?”
“父皇,就是蓮公公,他是東燕的奸細。現在,叛臣林樹率大軍就快要到京都了。”燕謹仁痛心地說。
“不可能,青州河邊可是有四萬大軍,而且林樹的大軍根本就過不了青州河!”燕靖卓不相信。
“父皇,你可以問他。”燕謹仁看向蓮白,說三個将軍在燕靖卓的寝宮外跪了三天,可蓮白就是不叫他們見父皇。
“拖出去砍了!”燕靖卓連一眼也不看蓮白,沒想到這個蓮白是燕謹烨安插在他身邊的奸細。
“皇上,你看看你身邊這些人,有多少還是西燕人?殿下他……”蓮白話還沒說完,就被拖下去了。
“仁兒,他那話是什麽意思?”燕靖卓看了看進來的這幾個侍衛,是面生得很。難道……他去看燕謹仁。
燕謹仁眼裏哪還有孺慕乖巧,有的隻是野心,朝着他冷冷一笑,“父皇,你會萬壽無疆的,你可是這西燕的皇上!”
燕謹仁又在心裏補了一句,但很快,就沒有西燕了。
“你要做什麽?”燕靖卓大驚,去取他的劍。
“父皇别傷了自己,還是醉生夢死最适合父皇,來人,好好陪父皇。”燕謹仁看了眼腳步虛浮的燕靖卓,連走路都不穩,能拿得起劍?
燕謹仁大步往外走,燕靖卓終于找到了他的劍,拔出來,就要殺了燕謹仁這個兒子。
“皇上!”幾個契丹女人的嬌媚叫聲,叫燕靖卓酥了骨頭。
外面的燕謹仁等了半天,沒等到燕靖卓提劍出來,看來他的“好”父皇又被女人絆住了。
燕靖卓被“軟禁”在了寝宮裏,外頭隻有一個侍衛,他想着他有那麽多忠臣,燕謹仁根本就當不成皇上。
可他不知道,如今朝廷一半的官員,都成了契丹人,另一半官員是年延有一邊的,而年延有也倒向了契丹。
當初契丹那麽容易就稱臣,是因爲年延有跟契丹做了交易,他有法子叫西燕成爲蕭青貴的。
後來才有的譚望生率大軍攻打契丹,滅了幾個部落,契丹稱臣,給燕靖卓送女人。
年延有本想着先殺了楊修途和林水心,然後整個西燕都給契丹。他覺着所有人都該爲柳澤然的死負責,包括皇上和所有西燕人。
販私鹽是死罪,可有那麽多人吃過私鹽,卻都沒爲柳澤然說過一句話,他們都對不起柳澤然,都該死!
至于太子燕謹仁,他根本就不是皇上的,那是契丹女人跟冒充侍衛的蕭青貴生的,是契丹人的種!
如今,年延有就等着契丹大軍到,打敗林樹的大軍,逼林樹說出過青州河的方法,然後契丹人去殺了林水心和楊修途,他再把太子燕謹仁的身份告訴皇上,就算是大仇得報了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