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林水心以前不就是管着兵服廠嗎?”燕謹烨脫口而出,覺着宰相看他的眼神有點涼,可這不怪他,誰叫林水心會的,恰恰就是東燕缺的。
“林愛卿,你去找林水心,叫她想想法子。”上回鹽的事,燕謹烨剛跟林水心說過是最後一次求她,那就換林樹去吧。
林樹就來找林水心。
“大樹哥,做兵服的方法,我都寫在這張紙上了,至于管兵服廠,到時候你找溫生。”林水心早寫好了,就等着皇上來要。
沒想到皇上竟然叫了林樹來。
“好,好。”林樹一疊聲說好,當着林水心,他哪有将軍樣,就是一個憨厚的大哥。
“大樹哥,不過地裏種的都是莊稼,沒有種棉花的,做棉兵服有點難。”林水心說。
“不打仗,就是訓練,不用棉的,單的就成。”林樹說。
那這兵服就能做,林水心放心了,可她看着林樹還有話要說,“大樹哥,有啥事你盡管說,是大娘和水蓮嫂子有事?”
“不是,她們在青州府好着呢,我是想問你做盔甲的事。”林樹有些怪問不出口。
将士們訓練,盔甲也要換新的,可朝廷也沒有盔甲。
“大樹哥,這個我不會,不過我知道個人,你可以問問他。”
林水心還當是什麽事呢,帶着林樹找到了解三帖。
解三帖拿過盔甲看了看,說試試。他這人很少把話說滿,說“試試”,就說明他能做出來。
“大樹哥,這做兵服盔甲需要很多人,要是找人現教,學會了再做,得耗費不少時間,我看你不如……”林水心想到了一個更快的辦法。
“你是說把兵服廠裏的人,帶來東燕?”林樹也明白林水心要說什麽。
“可怎麽叫他們信我?”林樹不想逼着那些人跟他來東燕。
“大樹哥我跟你去,他們應該會聽我的,不過……”林水心不好意思地笑笑,反正大樹哥也不是外人。
她剛要說,就聽林樹說:“楊修途一起去最好,有你兩個,我更放心。”
“那大樹哥,咱去找楊修途吧。”她想這件事做完後,就真是皇上找她做的最後一件事了。
……
還是從青州河那處最窄的地方過河,一行人來了西燕,四五個人一起走,到了城門外。
守城的官差見了人,連問都不問,隻要給銀子就放人進城,沒銀子的,不管你有啥證件,都不叫進。
到了林水心他們,一見到銀子,官差就直接放了人進城,即使旁邊就貼着林水心和林樹的畫像。
他們都喬裝打扮了,手裏還拿着以假亂真的通行證。之前太祖的遺诏和通行證,都是邱生言做出來的,他也跟着皇上來了東燕。
可現在發現,最好的通行證就是銀子。守城的官差,是隻認銀子不認人。
一進西燕,林水心就覺着冷清,沒啥人,而且不光守城的官差隻認銀子,城裏的官差也除了銀子啥都不認,也啥都不管。
“唉,西燕咋成了這樣?”林樹歎氣,以前覺着就年延有身邊幾人是老鼠屎,可現在看來,這整鍋“官員”粥都是壞的。
在西燕,唯一的“律法”成了銀子,街上到處有搶東西的,官差來,隻要塞銀子,搶東西的一點事沒有,沒搶東西的,要是追着官差一直哭,卻會被抓。
官爲民做主,在現在的西燕,官員卻隻爲銀子做主。
“說句難聽的,被抓起碼不愁吃穿。”這話要不是在西燕,這麽說能被人打,可剛才的所見,林水心覺着自己沒說錯。
“你們是那來的吧。”攤主往西面一指,西燕人不會說這話,因爲都習慣了。
林水心他們是在一個面攤上吃面,聽到攤主這麽問,都瞪他。
攤主趕緊說:“放心,我不會去官府告發你們,我就是想說姑娘你說錯了,被抓不是關大牢,而是打闆子,打完了就扔出來,官府才不管人的死活。”
官府精着呢,關進牢裏,得吃糧食的。
攤主說完就走開了,不再聽林水心他們說話。
曾鐵砸了下桌子,被林樹瞪了一眼,才老實吃面。
他們這次來,是叫兵服廠裏的人去東燕,這些事少管爲妙。
吃完面,一路往兵服廠走,見了官差就塞銀子,一點事沒有。
順利到了兵服廠外,這裏的官差見了林水心他們,就趕人趕緊離開。
隻有八個人,楊修途對林樹點點頭,幾個人上前去敲昏了他們,換上了他們的衣服,而林水心也紮昏了一個,被楊修途拉到身後。他們這麽多人,哪裏用的到她。
林水心他們站在外面冒充官差,林樹和楊修途進了裏面,監工有十多個,都被兩人敲昏了。
幹活的看着監工被敲昏,隻看一眼,還是悶頭繼續幹。
敲昏的監工被楊修途和林樹綁到了一起,楊修途出去把林水心叫了進來,那些人還是光顧着幹活,連頭都不擡。
林水心走到一個有幾分面熟的人面前,拍了拍他,那人擡起頭看了眼林水心,又趕緊低下頭,過一會又擡起頭來,“林姑娘?你來帶我們離開?”
他做夢都想着離開這個鬼都不待的地方。
其他人等着監工過來打人,可沒人來,有人也擡頭看,有認出林水心的,也有周圍人告訴的,一時間大家都停了手上的活,也想起了剛才有個監工好像是被人打昏了。
“大家都出來,有個事我想跟大家說。”林水心在前頭走,剛開始兵服廠的人都不敢跟,後來有膽子大的,就邁開步子跟着林水心,大家看他沒事,有越來越多的人跟出來,到了空地上,都眼巴巴看着林水心,想聽聽她說什麽。
林水心說想帶着他們去東燕做兵服。
“東燕?”這裏的人出不去,對于外頭的事一點不知道。
“等你們出去,一路上就看明白了。到了那裏,就跟以前做兵服一樣。”不叫這些人出去看看,林水心也對他們說不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