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咳咳,大妹子你這是咋了?”蘇二妮站到了這婆娘的身邊,這咋說翻臉就翻臉,剛才不是跟她一起罵林水心嗎。
“沒咋,我就知道一樣,不吃鹽會死人,我就想要自己家鹽罐子滿滿的。”說着,這婆娘又轉了個方向朝着蘇二妮扇。
蘇二妮被嗆了個夠嗆,趕緊跑了。
“呸,什麽玩意!”這婆娘罵她。這個鹽的事她曉得,不管飯也該幹。
蘇二妮不這麽想,這家不行,她再跟了另一個人記住了人家家,可每回隻要她一說鹽場的壞話,就被攆。
蘇二妮就不懂了,這些人都是咋想的,咋做白工能這麽勁勁的,不過她不信,所有人都這麽想。
天天睜開眼,蘇二妮就想着敗壞林水心和鹽場,就在她跟沒頭蒼蠅一樣找人說這些事時,鹽場又運出了兩批鹽,大家夥終于可以歇口氣了。
林水心跟大家夥說,以後這鹽場還是需要人,但就真是雇,給糧食或給銀子,大家夥都隻管收。
“林姑娘,大家夥都懂,那就跟在縣上找活幹一樣。”
誰都要養家糊口,這次是特殊情況。大家夥是不想過跟對面西燕人一樣的日子,才不要糧隻管飯就行的,朝廷有銀子,他們當然要跟官差一樣領工錢。
“林姑娘,大家夥不會跟銀子,跟糧食過不去的。”又有人說。
他們在鹽場裏制鹽,村裏人見了他們都會豎大拇哥,連裏正都說,他們這對村裏的貢獻,跟中個秀才差不多,他們有臉面着呢。
從鹽場離開不幾天,官府給每位在鹽場裏制鹽的人發了一本冊子,說是可以吃兩年的免費鹽,是敲着鑼給送到各村裏,這就是大臉面,中個秀才也沒有這個待遇的。
這天大的好事,就獨獨少了一個在鹽場裏做過事的,就是大牛。不光這等好事沒份,裏正說了,以後村裏有好事,大牛一家子都沒份。
“憑啥?裏正,官府還講究個律法呢,你這就因爲俺家大牛幹活要銀子,就這樣對俺家?”蘇二妮急了。
“還憑啥,就憑你幹的那事,叫村裏丢了大人,要不是看在你兒子的份上,我早把你攆出村了。還提官府,有本事你去官府告我。”裏正才不管蘇二妮的撒潑。
不光裏正這麽說,村裏人還把蘇二妮當成了臭狗屎,見了她,都離的遠遠的。
以前,村裏也有幾個長舌的婦人,還愛聽蘇二妮說那些,現在,她們也離蘇二妮遠遠的。
這些,蘇二妮還能咬着牙說,她也不愛跟那些婦人說話,可兒子狗蛋本來一門定好的親事,聘禮那閨女家都收了,卻黃了!
聘禮,那閨女的娘一點不少給送了回來。
“這是鬧哪樣,總得有個理由吧,這又不是澆地,說不澆就不澆。”蘇二妮攔着那閨女的娘不叫走,這眼看着都要成親了。
那閨女的娘說高攀不起蘇二妮家,“兩孩子還沒成親,媒婆我也跟她說了,她不會出去亂說。我家也沒占你家便宜,這事是我家不對,這隻老母雞賠給你家。”
她這人也喜歡往自己家扒拉東西,可聽說了蘇二妮做的那事,她也覺着蘇二妮丢人,她可不想跟這種人做親家。
兒子回來,蘇二妮罵罵咧咧跟他說親事黃了,還說趕明兒給兒子找個更好的閨女。
“娘,你可真是我的好娘,人家那是嫌你丢人!”狗蛋心裏明鏡似的。他在村裏,因爲他娘,大家也遠着他。
“狗蛋,娘要銀子還不是爲你,你想在縣上開鋪子,沒銀子能開?”蘇二妮沒想到兒子也怨她,就嚎上了,說自己命不好,又罵男人沒本事,事事都得她一個女人出頭,到頭來,兒子還不領情,她沒法活了。
這些話,狗蛋都會背了,他娘每回哭,都是這些話,他一摔門走了。
狗蛋一個人去了縣上,連家都不回,蘇二妮天天擱家裏罵這個,罵那個。村裏人都把蘇二妮當成個笑話看。
蘇二妮的事,是趙桂香說給林水心聽的。哪個村有要豆腐的,趙桂香都給人送去,這些都是聽人家說的。
“水心,她那種人,你不用理,沒人信她的話。誰娶了那種女人,可真是倒了血黴。”趙桂香說。
蘇二妮那種人,就是沒數,還是在大事上沒數,又在家裏做主,永遠好不了。
“房子修好了?”趙桂香說完了蘇二妮的事,又問林水心。
林水心還沒走,除了給她娘他們上墳,還因爲林家屋頂得修。之前木大娘照管的好,木大娘沒了,石頭也幫着照管,可到底是沒人住,塌了一部分,林水心就找人修了修。
村裏,有一家災民沒走,住在裏正家的牲口棚裏,林水心想修好了,叫那家人到林家住。
這事,林水心和她姐也商量過了,雖然有些不舍得,林木心也點了頭。這屋子,當個念想就好。
林水心還給了族長林有爲一點銀子。這次制鹽,出力最多的就是臨水村的人,她想着叫林有爲在逢年過節的時候,多找戲班子唱幾天戲。
能做的都做了,這回林水心沒要村人的東西,去下河村接了她姐和麥穗,一起回了莊子。
團圓一見到林水心,就扁着嘴掉眼淚,“娘,你咋過了這些天才回來,我都掰着手指頭,兩隻手數遍了。”
“咋地,想娘了?不是有爹和姥爺他們嗎?”林水心還是頭回見到團圓因爲想她掉眼淚,真是親閨女啊。
“想。”團圓用袖子一抹眼淚,老老實實承認了。
這一聲想,說的林水心都想掉淚,“好了,娘這不是回來了嗎,看看這是誰?”
“姨!”團圓還記得林木心,一下就撲到她懷裏。
林木心緊緊抱着團圓,又把麥穗拉到了身邊來,“這是你姐,麥穗。”
“麥穗姐?”團圓圍着麥穗看了兩圈,就領着麥穗跑了,說是給人家看寶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