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早知道,就去對面了。”
“你以爲對面好,沒鹽,吃啥都一個味,你能受的了?”
幾個人一想,那還不如在西燕好。
真是這樣,東燕的鹽眼看沒有了,燕謹烨這個皇上,當得很窮,國庫基本是空的,要啥沒啥,沒鹽要求人,求的又是林水心。
“林姑娘,東燕有鹽場嗎?”
“皇上,臨河縣臨水村有。”東燕缺鹽,林水心也知道。
“那就有勞林姑娘了。”燕謹烨想着送佛送到西,那臨水村又是林水心的老家,制鹽就交給她了。
“皇上,我就是一個平常的婦道人家。”林水心說。
皇上是救出了楊修途,這條件也不能沒個完吧。還說啥運氣好,這輩子都不用爲他做事,那她這是運氣差,得爲他做一輩子事?
制鹽方法,她跟楊修途都商量好了,能告訴楊謹蘭也就能告訴燕謹烨,她留着也沒用,又不靠這個吃飯。
燕謹烨早想好了林水心趁機要東西,他咋個說,可沒想到她先來了這麽一句。
“林姑娘可是皇商,公主的頭銜還是自己不要的,要是林姑娘是平常的婦道人家,那我希望東燕,林姑娘這樣的婦道人家多點。”燕謹烨這話是真心的。
“有什麽想要的,林姑娘隻管提。林姑娘該知道,我才當上這個皇上,手裏能用的人不多,就請林姑娘幫一下吧。”燕謹烨還不習慣自稱“朕”,對着林水心用的是“我”。
“皇上,我就想過清淨的好日子。”林水心認真地說。
“全東燕人都想過好日子。林姑娘,這是最後一次叫你做事,那裏你熟……”燕謹烨想着該怎麽說。
沒要銀子沒要封賞,燕謹烨知道林水心的意思,就是想要他少上門。
“我去。”林水心同意了,也許這就是愛操心人的命。
林水心叫林二嬸他們幫着照顧太平和團圓,林二嬸叫她放心。
“閨女,别忘了給你娘他們上墳。”林有年悶聲說。
“爹,我記着的。”林有年不提,林水心也不會忘了這個。
回了村,村裏人一看到官差,以爲又是來問林水心在哪,趕緊找了裏正林有邦。官差都來問三四回了,一次比一次兇,村裏人都明白不是好事情了。
可這都老長時間沒來,咋又來了。
林有邦聽到村人說,慫搭着腦袋來了,故意裝出一副窩囊樣。
“水心,你咋回來了?”林有邦剛叫了一聲官老爺,聲音就卡了殼,半天才說出這話。
林水心說是帶着官府的人來重開鹽井的,想叫村裏會制鹽的人都來制鹽,朝廷每天發糧食。
“發啥糧食,管飯就行。能幫着做這點事,大家夥肯定樂意,等着,我把人都召集起來。”林有邦拿出腰間的鑼圍着村子敲了一圈,村人們都出來了。
“制鹽,水心說幹一天發十斤糧食,我的意思呢,糧食就不要了,管飯就行,大家夥覺着呢。水心這是爲朝廷制鹽。”林有邦站在台子上大聲說。
聽說朝廷也難,又免收兩年賦,那這糧食,就給朝廷省了吧。
“聽裏正的,管飯就行,咱也不講那些虛的,以前吃不上鹽,幹活都沒勁,有鹽吃對咱們也有好處。”
“對頭。”
臨水村人幹啥事都擰成一股繩,林有邦這個裏正一說,又是林水心來了,都說跟着幹。
“裏正,這次制鹽朝廷要的急,得白天黑夜的忙,會耽誤地裏的活,不要糧食,哪行?”林水心說着,看身邊的青年。
那是燕謹烨,他穿着便服,說是也想看一下村裏是啥樣的。
“水心,還有俺們這些女人呢,地裏的活誤不了,再說,沒去的也會幫着幹是不是?”趙桂香在人群裏吆喝了一嗓子。
“就是!”幾個婦人附和趙桂香。
既然大家夥都這麽說,林水心也接受了這份好意,反正她身邊的人才是接受這一切的,林水心看燕謹烨。
燕謹烨沒想到這些村裏人會這麽說,這比他聽那些官員說再多,都叫他感觸深。
爲了這樣的好民,他也要取代父皇!
光村裏的人還不夠,林水心又雇了些鄰村的人,也是說一天十斤糧,大多數人也是說管飯就行。
蝗災加上免賦兩年,又是新朝廷,村裏人也知道朝廷不容易。
人夠了,官府将鹽井的封條揭了,臨水村又開始制鹽。
白秋水領着村裏的婦女,到飯點就來送飯。糧食是林水心出的,肉是林水心給銀子買的,菜是她帶人挖的野菜,還有自家地裏一點菜。
“水心,你跟嬸子說實話,這銀子是朝廷的,還是你的?”白秋水可是看到了,官府的人就管着鹽場,花銀子的是林水心自己。
“嬸子,當然是朝廷的,我不會叫自己吃虧。再說,大家夥肯來制鹽就是吃虧,吃不好能行?”林水心跟白秋水一起盛飯。
這制鹽不難,她就剛開始幫着官差管了一陣,後面都是官府來,畢竟這鹽場是朝廷的,她可不是朝廷的人。
“吃啥虧,村學,還有那條道,還有豆腐,哪樣不是你給村裏帶來的?嬸子說句實話,要是光官府的人來,那十斤糧大部分人會要,是因爲有你水心,大家才不要的。”反正白秋水聽幾個人是這麽說的。
不是說朝廷不好,是比起朝廷,臨水村的人更信林水心,以好換好,以人心換人心,是林水心自己先對村裏人好的。
“嬸子知道你不差這點銀子,就是瞎操心。”白秋水說。
林水心看着白秋水,對她,自己真是沒幫上什麽,可白秋水還這麽爲自己想,林水心趕緊說:“嬸子你說啥呢,你是長輩,關心我這個小輩,咋樣都不能說是瞎操心。”
白秋水就是幫着村裏人問的,本來村裏人是合計着幾家出銀子買一天肉,别光花水心一人的,聽水心這麽說,看來是不用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