覃州府出了太祖的遺诏,跟有人家裏挂的太祖親寫的牌匾字迹一模一樣,說是太祖當年就是從覃州府開始,打下的江山,而且太祖叫人算過,覃州府底下有龍脈,後來太祖在京都稱帝,但遺诏上寫了“得覃州府得天下”。
得覃州府得天下,可皇上已經将覃州府賜給了王爺,那不就是說這天下應該是王爺的?
要是沒有蝗災,也許信這遺诏的不多,可蝗災滿西燕都遭了殃,獨獨覃州府沒事,信遺诏的大有人在。
再加上王爺又是開倉放糧,又是減賦兩年,要說當皇上,王爺也是該當。
種種原因之下,有些告老還鄉的老臣,來到覃州府,求着燕謹烨爲了西燕的民,登基稱帝。
燕謹烨一臉爲難,說是父皇還在,當兒臣的稱帝,這是不忠不孝,可那些老臣說是王爺不順民心,他們就跪着不起,燕謹烨勉強當了皇帝,國号爲東燕,定都覃州府。
在西邊的爲東燕,在東邊的爲西燕。
“可真是朕的好皇兒,不給朕滅叛臣,反而就勢稱了帝。”燕靖卓恨,同時又有些不安,早知道覃州府底下有龍脈,就不把那裏給燕謹烨當封地了。
至于遺诏,燕靖卓可是一點沒聽老皇上提過,再說西燕建國四五百年,那遺诏竟然完好無損,燕靖卓不信。
“蓮白,明日上朝時,叫三位大人立馬出兵打西面,再找理由,就直接拉出去砍了!”燕靖卓才不承認那個東燕,這天下都是他燕靖卓的“西燕”。
“是,皇上。”蓮白臉上一點表情沒有。
第二日,蓮白就宣讀了皇上的旨意。
三個将軍天天磨洋工,一直磨到了現在,糧食隻收了四個州府的。
“公公,可糧食還沒有……”周大人剛開口,就進來十幾個高壯的侍衛,吓得周大人連忙閉了嘴。
“三位大人還有話要說嗎?”蓮白問。
三個将軍趕忙搖頭,再說腦袋就掉了,“公公,我們三位肯定爲皇上打個大勝仗,砍下林樹的腦袋給皇上。”
表忠心,這三個将軍可是很在行的。
三個将軍率大軍出了京都,那速度恨不能走一天歇三天,可就這樣,還是到了青州河。
“将軍,橋塌了。”前面探路的兵回來說。
“橋塌了,那……”鄭大人看另兩個将軍。
三個人商量來商量去,還是率大軍到了青州河邊上,仗打不成,也不急着回京都。
安營紮寨,大軍就吃上喝上了,天天喊打喊殺,還朝着對面射箭。
青州河這麽寬,那箭當然都進了青州河。
對面林樹的将士,天天就看着他們耍猴戲,剛開始他們還嚴陣以待呢。
“将軍,他們這是有毛病?”曾鐵指了指自己的腦袋,都說他沒長腦子,可他也做不出這種事。
“别管他們。留幾個兄弟在他們做飯的時候,多點幾堆火給他們看,其他人都去種地。沒得吃,他們自然會回京都。”林樹可是了解那些将軍老爺,一點不會委屈自己,别說吃不上,就是吃得差點都會受不了。
果然,連半個月都不到,三個将軍就帶着大軍回朝了。兵服上有刀劃的口子,真是像打了仗的樣子,箭也從青州河裏撈出了些,帶回了京都。
大軍班師回朝,燕靖卓總是要見一下三位“大功臣”。
“皇上,臣三人率大軍到了青州河,林樹的兵就吓得慌了手腳,還想趁着大軍剛到,打大軍一個措手不及,結果都是一幫烏合之衆,被大軍殺的落花流水。”鄭大人說到激動處,臉都漲紅了,他自己都有些信了自己的話。
周大人把刀箭攤開給皇上看,接過鄭大人的話茬,功勞也不光是姓鄭的一個人的,他也有,“皇上,臣三個本想率着大軍,殺到青州河對面,可林樹那個叛臣,竟然将青州橋砍斷了。”
可青州橋明明是石橋,燕靖卓也沒聽出錯來。
薛大人最後一個,話都叫他兩個說得差不多了,他就撈到了一句,“林樹個叛臣太可惡,他這是怕了大軍。”
燕靖卓真信,隻有他燕靖卓的大軍才會戰無不勝,沒了他的威名,那林樹的大軍就是一幫烏合之衆。
“蓮白,賞每位愛卿黃金萬兩,契丹新進貢的女子,幾位愛卿每人挑兩位。”燕靖卓龍顔大悅,那些女人他還沒動過,正好賞面前這三個将軍。
“謝皇上!”三個将軍争着說。
契丹人進貢的那些女子,肯定跟他們買的不一樣。
女人加黃金,三個将軍大話更是不要錢地往外說:“皇上,隻要青州橋修好,臣肯定再率大軍去,定砍了叛臣林樹的腦袋給皇上。”
蓮白領着三個将軍去領了賞,回到寝宮,燕靖卓叫蓮白明日上朝時,叫管鹽的官員停了青州河對面的鹽,看燕謹烨的東燕能支撐多久。
“皇上聖明。”蓮白敷衍地喊。
青州橋都塌了,鹽早就運不過河,官員隻是不說罷了,哪用得着皇上說停鹽。
“蓮白,将仁兒帶來。”燕靖卓慶幸早就廢了燕謹烨的太子之位,立燕謹仁爲太子。
燕謹仁乖乖巧巧,一口一個父皇,燕靖卓考的功課,他都能答上來,叫燕靖卓很是欣慰。
“仁兒,以後這江山就是你的,你就是西燕的皇上。”燕靖卓說。
“父皇一定會萬壽無疆的,兒臣一直是太子就好。”燕謹仁一臉孺慕地乖巧說。
“好仁兒,父皇沒白疼你。”燕靖卓覺着這才是貼心的兒子。
燕謹烨光怪自己廢了他的太子之位,他何時對自己說過這話,他對自己這個父皇不敬,還怪自己對他不仁?
敢稱帝,隻要青州河修好,到時候就叫燕謹烨那個“好兒臣”知道知道,皇上不是誰想當就能當的,得他燕靖卓立的太子才能當得了皇上。
燕靖卓這個皇宮裏的皇上,覺着自己的江山一片大好,可西燕人可不覺着日子好過,連富人也覺着不好過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