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謹蘭!”林水心使勁握住楊謹蘭的肩膀,楊謹蘭可以不把她當一回事,可楊夫人可是她娘啊。
“哦,你叫我回去見我娘?她見了我,又得傷心,我也會傷心,嫂子,下回吧。我在這裏多耽擱一會,就會有人死。嫂子,我要趕緊回東夷,找到鹽井,制出鹽來。”楊謹蘭這要是個當官的,可真是一心爲民的好官。
“嫂子,你别跟我娘說我回來過,我得走了。”楊謹蘭把林水心給她的制鹽方法記牢了,就着急地上了馬車。
楊謹蘭變了,她開口閉口東夷人怎麽怎麽苦,可她就沒想過自己告訴她,要是被發現,會怎麽樣。因爲見了楊謹蘭,林水心心裏憋的慌,脂粉鋪子待不下去,她直接就回了楊府。
團圓正在跟太平發脾氣,也不怕太平了,“哥,你不想中狀元了?你不中狀元,我咋供出個狀元來?哥,我說的你聽見了沒?”
太平跟着錢郎中學醫,家裏其他人都沒意見,就團圓不同意,她心心念念的是當個供出狀元的妹妹。
“這樣,換哥供出個童生妹妹來,哥不貪心,你能成童生就行。”太平跟妹妹商量。
“哥,說你的事呢,你咋總往我身上扯,你不考狀元,我賺銀子都沒勁,哥,你是團圓最好的哥哥了。”團圓隻要想想跟一堆人坐在一起,寫文章排名次,她就犯怵。
太平剛要說話,林水心回來了,生氣地瞪着眼,“團圓,以後不準提叫你哥中狀元,你哥當郎中就好。”
團圓從沒看過她娘發這麽大脾氣,比叫她罰站時都厲害,她往她哥身邊靠了靠,“娘,我不說了。”
“娘!”太平叫林水心。
林水心清楚,她把對楊謹蘭的氣,撒在了團圓身上,可她是真的不想太平和團圓兩個人跟朝廷沾邊。
“團圓,娘累了,沒吓着你吧。你跟娘說說,你爲啥想叫你哥中狀元,他跟着舅姥爺學醫不好嗎?”林水心壓下了心裏的氣,問她。
團圓看她娘又好了,到了她娘懷裏:“娘,哥不中狀元,我咋能供出狀元來,那我的銀子花哪?”
别人賺銀子,都想攢點,可團圓不,她就想都花出去,結果因爲太平跟錢郎中學醫,她花不出去了。
“那你自己……”林水心跟太平想的是一樣的。
“娘,我是想供出狀元來,不是想自己考,娘你剛才說的那麽嚴厲,這咋在我身上又變了呢?”團圓趕緊打斷了她娘。
“那娘沒辦法了。”林水心說。
她娘不幫她想,團圓也不洩氣,把身邊的人扒拉來扒拉去,對了,還有個人興許行。
“娘,你帶我去找長樂姐吧。”團圓覺着,她要是能把長樂姐供成狀元,也是一樣的。
“你要是見長樂姐,到時候不等你說話,長樂姐得先叫你寫五張大字,再背兩篇文章,還得考你。”太平這不是吓團圓,是長樂真會這樣做。
團圓一哆嗦,可爲了能供出個狀元來,她不怕,“哥,寫就寫。”
“團圓,你哥是你親哥,可你長樂姐姓方,她有親人,爲啥叫你供?你的銀子要是花不了,給娘,娘養你這麽大,也該你養娘了。”林水心想,她這樣年紀輕輕的,就有閨女給銀子養老,也許全西燕她是第一個,不過她這也是幫閨女用銀子。
可團圓根本就不領情,“娘,你又不是狀元,我供你沒用,再說,長樂姐不是我哥的媳婦嗎?”
這話,林水心就跟妙青當個玩笑話提過,閨女這又是哪知道的?
“團圓,給娘罰站去,天天的就沒有你不知道的事,給你好臉你就不知道自己姓什麽了!”狀元,狀元,滿腦子就隻有狀元,團圓把她這個做娘的放在哪裏。
團圓蔫頭耷腦地去牆邊,蹲在地上,低着頭。
“團圓,你又惹你娘生氣了?”楊修途回來,看到在牆邊的閨女就問。
閨女啥都好,就有一條,知道的事太多,還就愛跟林水心說。
“爹。”團圓想撲到楊修途懷裏撒嬌,可不敢離開牆邊,就朝楊修途伸着手,“爹,你過來。”
“楊修途,你過來,我有要緊事跟你說。”林水心一開口,楊修途給團圓一個“等等爹”的眼神,跟林水心走了。
“唉,這天底下還有跟閨女搶爹的,團圓我真是根草。”團圓又蹲在那裏嘟囔。
楊修途跟着林水心,一路上,她就在前面走,連等他都不等,進了院子,就叫丫鬟出去。
“楊修途,我見到謹蘭了。”林水心跟楊修途說楊謹蘭的事。
“謹蘭,她是不是問你那個,你告訴她了?”楊修途不是林水心,關于東夷的情況他是知道的。
他跟林立商量好,那些事不告訴林水心,因爲他跟林立都知道,林水心知道,會想法子幫助東夷人。
可一旦幫,就是引火燒身。
“楊修途,你也知道東夷和西燕之間鹽的事?”
“你先回答我,你是不是教給楊謹蘭了?”楊修途想先知道這個,要是林水心說了,那……楊修途就沒有楊謹蘭那個妹妹了。
林水心點點頭。
“沒事,沒事……東夷也許就找不到鹽井。水心,你别跟任何人說你見過楊謹蘭,爹娘也不行。以後,你不要見她了。”楊修途一瞬間想了許多,最後都成了東夷找不到鹽井,壓根就沒有鹽井,他一遍遍這麽對自己說。
楊修途知道,最穩妥的辦法就是離開京都,可楊家,林家這麽多人,離開京都哪是那麽容易。要是光他和林水心離開,留下的家人出事,林水心肯定不會走。
林水心認真地看楊修途,他這樣像是事情不嚴重,“楊修途,你是說我不能再跟謹蘭說話了?”
“嗯,她嫁了人,就會爲那個男人想,就跟你嫁了我爲我想一樣。”楊修途這麽對林水心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