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是。”楊修途不怎麽在意地說,把林水心拉過來,叫她枕着自己的胳膊。
“真的?”林水心趴在他面前問,眼睛看着楊修途的眼睛。
孩子都有倆了,可楊修途還跟剛成親那會,就願意叫自己枕着他的胳膊,他不嫌胳膊酸,她還嫌硌得慌呢。
楊修途又把林水心拉倒,躺在他胳膊上,氣得林水心打了他一下,“楊修途,你的胳膊是我的,我不準我的胳膊麻。”
“不麻。”楊修途心裏很美,水心這是心疼他哩。
林水心把腦袋往楊修途胳膊上重重一放,“你給我說說廖書玉的官咋丢的。”
楊修途隻是叫那個人激了廖書玉幾句,後面的事都是廖書玉自己作的,跟那個人打架,又在家裏養了半個多月傷,還能給他留着官?
解決了廖家,又沒了顧大娘這個大麻煩,林水心還以爲能過清淨日子,可有人又找上了她——
“謹蘭?”林水心萬萬沒想到楊謹蘭竟然回來了,她還以爲這輩子都在西燕見不到楊謹蘭了呢。
“嫂子。”楊謹蘭笑的有些不自然。
林水心光顧着關心楊謹蘭,“謹蘭,你過得好嗎?”
“他對我挺好的。”楊謹蘭想笑,可那笑有些苦澀。梁仁乾是對她挺好,可梁仁乾翻她的牌子并不多。
不過隻要做成了這件事,楊謹蘭相信不說梁仁乾是她一個人的,起碼他一多半都會是自己的,梁仁乾已經跟她保證過了。
“謹蘭,你這是何苦呢?”林水心看楊謹蘭這樣,就不是挺好,好會是這麽愁苦?
楊謹蘭還是說她挺好的,梁仁乾對她很好,似乎這麽對林水心說,她自己也會更相信。
“嫂子,爹娘好吧?”雖然她爹說她不再是楊家人了,楊謹蘭也知道自己不配做楊家閨女,可她還是問起了兩人的情況。
“還好。謹蘭,你跟嫂子回去見見娘吧,娘準高興。”林水心說。
楊夫人哪能不擔心楊謹蘭這個閨女,自己說再多,也沒有叫她見到楊謹蘭有用。
“不了,嫂子。”楊謹蘭不敢見楊夫人,她怕見了她娘,她會嚎啕大哭,可她過得很好!
楊謹蘭給自己編了一張“自己過得很好”的網,一頭鑽了進去,不想出來了。
“不見娘?那你是一人回來的?”林水心總覺着楊謹蘭有事,不見娘,那還能是什麽事?
楊謹蘭說有人陪着她,其實楊謹蘭先扮成西燕邊地那些婦人,進了西燕,然後才有人将她送來了林水心這裏。
兩個人聊了幾句,眼看能聊的都要聊完了,楊謹蘭突然很認真地看着林水心:“嫂子,我有個事求你,東夷和西燕之間的事,你都知道了吧?”
“啥事?謹蘭你有啥事就痛痛快快說。”林水心還以爲楊謹蘭是要說她跟梁仁乾的事呢。
“那我就直說了,嫂子,西燕不賣鹽給東夷了。”楊謹蘭說到這事,聲音變冷。
“不賣鹽了?”這個,林水心沒聽楊修途和林立提過。
“嫂子,你知道現在東夷人過的是什麽日子,死了多少人,燕謹烨這是在逼皇上對他稱臣,可怎麽能用人命來逼!”楊謹蘭激動了起來。
林水心叫她住嘴,“謹蘭,那是皇上,你要是這麽說話,嫂子就不留你了。”
“嫂子,我說的你沒聽明白?”楊謹蘭覺着林水心自私,光想着自己的小家,她親娘可是東夷人,她就不爲東夷人想?
林水心的身份,梁仁乾已經告訴楊謹蘭了。
沒見到林水心時,楊謹蘭是想她的,可這跟林水心說了一會話,楊謹蘭就覺着林水心咋變成了這樣一個自私自利的婦道人家。
“謹蘭,嫂子明白你的話,可嫂子隻是個商人。”林水心說。
楊謹蘭深吸口氣,壓下怒氣,“嫂子,你知道嗎,東夷人吃不上鹽,是死,挖鹽礦也是個死。東夷的鹽礦,根本就不能挖啊。嫂子,我不是爲皇上求你,是爲東夷人,他們太可憐了。”
楊謹蘭對梁仁乾倒是叫皇上,到底是人家的人了,林水心看着楊謹蘭,想。
“謹蘭,你跟嫂子說這些,想叫嫂子做什麽?”林水心也覺着東夷人可憐。
“嫂子,我想……你把制鹽的方法教給我。”楊謹蘭到底是說出來了,滿臉哀求地看着林水心。
“謹蘭,你……”林水心都不知道說楊謹蘭什麽好。
“嫂子,你也不忍心眼睜睜地看着東夷人因爲沒鹽吃死吧,那都是人命啊。你放心,我不會說是你教給我的,而且東夷也許就找不出能制鹽的井水。”楊謹蘭連鹽來自井水都知道。
“嫂子,東夷人不會忘了你的好,你會有福報的。”楊謹蘭又說了這麽一句。
“謹蘭,你不會說是我教你的,可送你來的人不知道?”林水心渾身發冷,雖然楊謹蘭說的都對,可從楊謹蘭嘴裏聽到,林水心就是冷。
“嫂子,他們不知道我是來幹什麽的。”楊謹蘭說着,“噗通”一聲給林水心跪下了,“嫂子,你就幫幫那些東夷人,也當幫幫我。就因爲我是西燕人,她們都叫皇上遠着我,連皇後也刁難我,嫂子,我可就你一個嫂子。”
“謹蘭,你先起來。”被楊謹蘭這麽逼,林水心原本見到楊謹蘭的高興勁早沒了。
“嫂子,你答應了?”楊謹蘭說。
“謹蘭,你叫我一聲嫂子,能幫你的嫂子都會幫。你說得對,東夷人是無辜的,嫂子……嫂子跟你說,可能成不能成,就看你們東夷了。”這會制鹽又不在鹽場裏的人,沒幾個,皇上一想就會想到她,她這可是違抗皇命。
“嫂子,我在東夷可想你了。”林水心同意了,楊謹蘭心裏,林水心對她的那些好都冒了出來。
“謹蘭,跟嫂子回家見見娘吧。”這都到家門口了,林水心還是想勸楊謹蘭見見楊夫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