搶在林水心前頭,團圓趕緊說了一句:“娘,我早上起來,就聽着喜鵲叫的歡,就知道是你跟我爹要回來,我想你們想的緊,才在家裏等你們的。”
說着,團圓偷偷瞄着她娘,還朝她奶使眼色,别告她的狀。
喜鵲叫的歡?這要是平時,林水心肯定得收拾團圓一頓,起碼罰站是少不了的,可她現在心思不在這上頭。
“娘,謹蘭呢?”
楊夫人說楊謹蘭在她院子裏,林水心去找她了。
“嫂子,你回來了,這麽快生意就談好了?你咋不跟我哥在外面玩玩,家裏又沒有需要你操心的事。”楊謹蘭笑嘻嘻地拉着林水心問。
林水心跟家裏人說的是跟楊修途出門談生意。
“謹蘭,你還要瞞我到什麽時候,你跟他啥時候開始的?”林水心可沒有心情回答楊謹蘭的話,嚴肅地問她。
“嫂子,你說誰?”楊謹蘭不笑了。不可能的,嫂子咋會知道了呢。
“他都跟我說了,你真要嫁他?你想叫我幫你說話,就跟我說實話。你是想等到啥時候說?”林水心問,語氣有點重。
她從沒跟楊謹蘭說過重話,可這次她真是生氣。
“嫂子,你都知道了?”楊謹蘭僵了一下,她知道早晚會有這一天的。
“該知道的我都知道了,可我不想聽他說,我想聽你說,謹蘭。”林水心去握楊謹蘭的手,她的手冰涼。
“嫂子,我哥不知道吧?”楊謹蘭害怕地問。
還知道怕就好,林水心說還沒告訴楊修途。
楊謹蘭松了口氣,說她跟梁仁乾也就見了幾回面,後來就是寫信。
“謹蘭,你知道他的身份?”聽楊謹蘭輕巧幾句話就說完,可看着她提到梁仁乾時,眼裏流露出的情,林水心的心一直往下墜。
“我知道,嫂子。跟你說實話吧,我有點打怵,我也試過不想他,可我做不到。我也知道楊家的家規,要是叫爹知道,也許會打死我。我也覺着我丢人,可我真是管不住自己的心。”楊謹蘭的苦,都憋在心裏,要不是去脂粉鋪子,她都能瘋。
林水心本來一肚子要勸她的話,可聽了楊謹蘭說的這些,她明白那些話都沒用。
楊謹是跟自己較了很久的勁,才輸給了自己的心。
“謹蘭,嫂子不是拆散你跟他,隻是你要想清楚,你走這一步,不光爹娘那關,你還得忍受他身邊有許多女人,不是想,你得天天面對着。”勸不住,林水心有些話也得說。
楊謹蘭其實她光想,就受不了。
“嫂子,我都想過,可那個男人是梁仁乾,我能忍那些。他是皇上,就是不喜歡,也得有其他女人,我就當看不見。”楊謹蘭一閑下來的時候,就想這些事。
“你當看不見,可架不住那些女人到你面前耍威風。謹蘭,嫂子說句話,你别不愛聽,那沒感情的都能過一輩子,感情這東西不值銀子。你就狠狠心,想想娘和爹,你去了東夷,想回來看一眼他們都難。”林水心真就是逼楊謹蘭了。
“嫂子,你别說了,什麽都晚了,我自己都管不住自己這顆心了。大不了娘當沒生過我。”楊謹蘭連這種狠心話都說出來了,說完,都覺着自己不是個玩意。
聽着楊謹蘭的狠話,看着她這個難受樣,林水心隻有對楊謹蘭滿滿的心疼,“都怪我,要是我多去鋪子,叫他看不到你,就沒事了。”
“嫂子,你别說這種話逼我。要是連你也不幫我,我真是不知道咋辦了。”楊謹蘭攥緊了手,她連死都想過,那樣就不用爲難了。可那時候,她心裏出現的還是梁仁乾,她就知道自己完了。
“謹蘭,嫂子不是逼你,真是這麽想的,不過這世上就沒有後悔藥賣,隻能往前走。既然你下定了決心嫁他,嫂子雖然不支持你,但嫂子還是把你當成妹妹。”林水心能做到的就是這個了。
楊謹蘭眼淚嘩嘩地淌,淌了滿臉,林水心還把她當妹妹就夠了。
“好了,别哭了,你跟嫂子說說,他跟你說過一個月後,把你接去東夷,要封你做貴妃嗎?”林水心給楊謹蘭擦幹淨眼淚。
這些楊謹蘭都知道,做不做貴妃,她不在乎。
看來,梁仁乾倒是說的都是真話,可就因爲都是真的,林水心才沒有辦法可想,“那你準備啥時候跟家裏說,總不會到那天,就跟着一走了之吧。”
“嫂子,我會說,不會一走了之。”楊謹蘭認真地說,她一直拖着,是不知道該咋說。
“嫂子,你說我啥時候說好,我聽你的。”楊謹蘭把林水心看作了救命稻草。
“我是覺着越早越好,興許你說了後,過一陣爹娘想法就變了,你要是到最後說,那就啥都改變不了了。”雖然林水心覺着,楊老爺要改變想法很難,可楊謹蘭畢竟是楊夫人身上掉下的肉,那當娘的,一般都犟不過閨女。
楊謹蘭說她想想。
兩個人卻不知道她們的話,都被團圓聽去了,她不太懂,可她會學,都學給了楊夫人聽。
“奶,你咋了!”團圓見楊夫人“咚”一聲坐下,嘴直哆嗦,吓了一跳,她好像是闖禍了……
楊修途和林樹進宮,跟燕靖卓說了在東夷的所見,“皇上,東夷是真的缺鹽,他不敢打。”
“梁仁乾怎麽說?”燕靖卓叫林水心去東夷,就是想叫她見梁仁乾的。
楊修途把梁仁乾說的話都說了,半分都沒有隐瞞。
“他倒是什麽都對林水心說。”燕靖卓掀唇一笑,可讓人看不透他心裏到底怎麽想的。
“林愛卿你看呢?”燕靖卓早知道,燕謹烨叫林樹跟着林水心去東夷,他也想聽聽林樹的看法。
“皇上,東夷不會攻打西燕,咱們打東夷,也很難赢。”林樹這話可是冒了風險的,是大實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