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立多通透一人,當下就明白了蓮白的意思,“噗通”一聲跪在地上,“臣要見皇上!”
“左相,你給蓮公公下跪是什麽意思!”年延有可算是逮着林立的錯處了。
“我跪的是聖旨,是皇上!”林立連一眼都不屑于看年延有。
譚望生一看,有樣學樣,也是嘴裏高呼,“噗通”一聲跪在地上。
更多的官員跪了。當大多半官員都跪了,年延有也跟着跪了,剩下的官員一看右相都跪了,也趕緊都跪了。
所有的官員跪在地上,都說要見皇上。
……
“皇上,大事不好了!”蓮白在寝宮外頭喊。
“進來說!”
蓮白進了裏面,有女子嬌柔的笑聲傳出來,蓮白用有些尖細的嗓子說,“皇上,真的是大事!”
“大事就說!”燕靖卓帶着怒意說。
蓮白一哆嗦,“皇上,是大事。”
床帳一掀,燕靖卓來到了蓮白身邊,“到底是什麽事?”
蓮白擦着額頭的冷汗,趕緊說:“是關于攻打東夷的聖旨,官員們跪了一地,都要見皇上。”
“都有誰?”燕靖卓更怒了。
“皇上,是……是所有官員。”蓮白抖着嘴唇說。
燕靖卓的怒意更盛,“更衣!”
……
等燕靖卓到了朝堂,跪在最前面的,竟然是太子燕謹烨。
“烨兒,怎麽連你也跪在這裏,成何體統!”燕靖卓對滿地的官員很失望。
不過是攻打東夷,他們就來這招,而且連燕謹烨都跪在了這裏,燕靖卓深深地看了眼跪在燕謹烨之後的林立。
“父皇,兒臣也是臣,當然要跟官員們共進退。”燕謹烨聽說官員們都跪了,他就來跪在最前面。
要是這回父皇還不出來,他就真的要闖進父皇的寝宮了。
“都起來吧。”燕靖卓收斂了怒氣。
官員們都松了口氣,皇上終于來了。
“從邊地傳回的消息看,東夷這一仗必須打,一旦東夷兵馬糧草都齊備,到時就是西燕的大患。”燕靖卓掃過底下的官員,一個個的難道都認爲西燕隻能應戰,而不能主動出兵?
最終,燕謹烨的目光落在了林立身上,威壓越來越重。
林立頂着這威壓,剛要說話,就聽燕謹烨說:“父皇,東夷四面環山,易守難攻,這樣冒然出兵……”
“這些話朕都聽八百遍了,所以西燕就隻能等着東夷來打,然後應戰?烨兒,你身爲朕的兒子,又是太子,就這麽點膽量,這叫朕如何放心把江山交給你。”燕靖卓這話相當重,這是說燕謹烨不當太子。
“左相,你來說,這仗打得打不得!”燕靖卓問林立這個燕謹烨的太傅。
“皇上,這仗能打,一是移開東夷的山,那樣十個東夷都不足爲懼,二是……”林立斟酌着該怎麽說。
“移山,左相這是在做夢?”年延有挖苦林立,山要是能移,東夷早就成爲西燕的一個州府了。
“左相繼續說。”燕靖卓倒想聽聽林立到底能說些什麽。
“皇上,二是我覺着關于東夷兵馬的消息,應該好好查實……”
林立還沒說完,年延有又忍不住了,“左相的意思是,邊地将士辛苦傳回的消息是假的?難道左相在京都,連邊地的消息都一清二楚?”
年延有要叫皇上和滿朝文武知道知道,他林立也會錯,還是大錯。
都說左爲尊,年延有今天就要證明右爲尊。
“右相,你就不能叫左相把話說完?”連燕靖卓也覺着年延有太咄咄逼人了些。
人家林立隻不過是喘口氣的功夫,話就被年延有接上了。
“皇上,右相也是急于爲皇上分憂,我理解。”林立倒是不疾不徐。
要說這滿朝文武,燕靖卓爲什麽最喜歡林立,就是因爲林立沒有私心,他心裏裝的是西燕,是他這個皇上。
林立轉向年延有,“右相,将士的消息是不假,可右相有沒有想過,那也許就是東夷做給他們看的,以皇上的英明神武,東夷根本不敢犯我西燕。之前,都說契丹人難打,可皇上一聲令下,不過是短短幾日,就打的契丹稱臣,東夷心裏能不慌?”
“皇上,依臣之見,應該先好好了解東夷兵馬的情況,真實的情況。”林立這回說完了。
燕靖卓龍顔大悅,如今這普天之下,論英明神武,可不就是最屬他嗎!
“那就聽左相的,這仗就暫且不打了,左相去禦書房,其他人退朝。”燕靖卓覺着,還是左相最懂他。
林立松了口氣。
官員們陸陸續續走了,年延有不甘地看了林立一眼,“左相不愧是谏臣。”話裏都是諷刺。
“那也比不上右相這位忠臣。”林立奉還了年延有一句。
皇上說攻打東夷,他就說打,可不是年延有最忠嗎。
年延有恨啊,這回他又輸給了林立,冷哼一聲,走了。
譚望生也走了,他在心裏恨上了年延有。
叫他當将軍,又讓他去送死,怎麽,是怕他們兩人的那些勾當被人知道?
“跟右相比,我是甘拜下風!”譚望生就等着年延有呢,在年延有經過他身邊時,冷飕飕地說。
林立被蓮白帶到了禦書房,不知怎麽,他心裏的不安突然更重了,總覺着皇上單獨見他,不是好事,他心裏有些慌。
“左相,你說應該先好好了解一下東夷兵馬的真實情況?”燕靖卓問。
“皇上,臣是……這個意思。”其實,林立隻是不想叫皇上出兵打東夷,才想出的那樣一個借口。
“那朕有一個好人選,就是你姐姐。”燕靖卓想起了林水心,吳功名死的時候,可是說了她是東夷的公主。
做這件事,林水心最合适。
“皇上,這……”林立無論如何也想不到皇上會說他姐,也終于明白了自己爲什麽會不安,那個可是叫他一步步當上左相的姐姐。
“怎麽,左相舍不得自己的姐姐?”燕靖卓轉動着手上的綠扳指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