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過,楊修途是比她心疼林有年。林有年不是愛種地嗎,楊修途這個女婿把後頭一個大院子買下來,房子推倒了,全整成了一片平地,叫她爹種個過瘾。
林水心說他敗家,楊修途說了,花銀子買她爹高興,值。
林水心兩口子想着怎麽叫林有年這個當爹的舒心,而趙天來是天天罵駱金枝和趙容财這對爹娘。
“你養的好兒子,想叫我糧鋪開不下去,算個什麽玩意!他對付我,我就罵你。”趙天來把生意不好的氣都撒在駱金枝身上。
反正吃上,他不苛待爹娘,就是個罵。
駱金枝就聽着,她知道大兒子當上掌櫃了,被趙地來罵幾句也不會掉塊肉。
“老不死的!”趙天來狠毒地罵。
“趙天來,你有什麽沖我來,罵娘算是什麽本事,她是你的親娘,要是不願意養,我養!”趙地來這是頭回聽到趙天來是這樣罵娘的。
之前,他問爹娘,趙天來對他們怎麽樣,爹娘總是說好着呢。
“你養,你問問他們跟你走嗎?”他這對爹娘,肯定是不舍得叫趙地來養他們,他們就是偏疼趙地來成這樣。
駱金枝當然舍不得,拉着趙地來離開了。
回了院子,駱金枝就勸趙地來,“我跟你爹在這裏吃的好,住的好,哪也不去,他也就罵兩句,痛快個嘴。”駱金枝被趙天來越罵越開心,這說明趙地來的生意好。
可趙地來不能因爲自己,叫爹娘被趙天來這麽罵,說想叫駱金枝和趙容财跟他去村裏住,“娘,雖然村裏比不上這府裏,可沒人給你氣受。”
“這話你别說了,我跟你爹不叫你養。”駱金枝就認準了不叫趙地來養。
趙地來都覺着,要是他是趙天來,看着爹娘把好東西都給他,明明是兩個親兒子,可就偏疼一個,他心裏也不平衡,這趙天來做的事,他也許也會做。
“天來,你沒将銀子都給蘭花吧,萬一她給她娘家呢?”駱金枝怕趙地來昏了頭。
“娘,孩子都是她娘看着,總不能叫她娘白看,是我做主叫她給她娘些銀子的。”趙地來說。
“啥?你是不是傻,她娘生病都是你出的銀子,她那些哥哥都是死人?她娘花了你那麽多,給你看孩子還好意思收銀子?”駱金枝捂着心口大聲嚷。
這蘭花的娘,真是不要臉!
“娘,有銀子的多出點,沒銀子的少出點,這不應該嗎,蘭花的哥哥不是你說的那樣。不過,娘要是覺着蘭花她娘占了我便宜,你去給我看孩子,銀子我給娘。”趙地來爲蘭花的家人說話。
一是他真覺着他們都是老實人,另一個是……
“這可是你說的,那娘就去給你看孩子。”駱金枝終于松了口。
她以爲住在趙地來這裏,給大兒子減輕了負擔,可聽大兒子這麽一說,駱金枝發現自己想岔了,她應該去大兒子家,給他看孩子,省得便宜了蘭花她娘。
趙地來目的達到,叫他娘這就跟他走,又說她跟蘭花都在鋪子裏,有地也就那麽荒着,還得花銀子買糧食。
“買啥糧食,叫你爹去種,我們老兩口一起跟你走。”駱金枝又叫上趙容财,不然她是想把趙容财留在趙天來這裏,吃白飯的。
趙地來就這樣把駱金枝和趙容财騙的跟他走了。
回了村裏,趙地來就把事情跟蘭花說了,叫她多讓着點駱金枝,駱金枝要是挑刺,别頂,在他身上出氣就好。
“這個還用你教?”蘭花最清楚駱金枝這個婆婆了,偏心,偏心的沒邊,自己身上也省,省出來的都給趙地來。
反正是肥水不流外人田。
“我把荊條送到我娘那邊吧。”荊條,就是蘭花之前的兒子,最不受駱金枝待見。
趙地來看上蘭花的就是這點。他知道他娘這人不是個好婆婆,可蘭花從不跟他娘對着來。
駱金枝給趙地來管起了家,像防賊似的防着荊條和蘭花的娘。
蘭花的娘對着駱金枝樂呵呵的,帶着荊條來跟其他三個孩子一起玩,被駱金枝奚落幾句,她也不往心裏去。到吃飯時候,她就帶着荊條回自己家。
駱金枝覺着親家還行。
不光駱金枝覺着蘭花她娘還行,種地的趙容财也覺着蘭花幾個哥哥好,知道他是趙地來的爹,都過來幫着他幹,還說蘭花娘的病多虧了趙地來舍得花銀子才好的這麽快。
“大叔,我們三兄弟都說了,他家吃的糧,俺們包了,可他非要折騰大叔你。”蘭花的大哥領頭說。
趙容财這才知道,趙地來哪用買糧,不過是這麽說,騙自己和駱金枝來,可住在這村裏,是舒心。
駱金枝養的雞,鴨,鵝,連豬都抓了一頭,其實算起來,比他們跟着趙天來住,給大兒子省的那點銀子還多,而且還沒人把他們訓得跟孫子似的。
“咱們真算錯了帳,早該來了,而且這裏多舒心。”趙容财跟駱金枝私下裏說。
“咋能說算錯賬,咱好賴是住過京都的大府,不過咱這親家人還行。”駱金枝雖說心裏就隻有趙地來,可也不是那種不知好賴的。
兩口子在村裏住下來,趙天來這回連能罵的人都沒了。雖說京都外的糧鋪一點不受影響,可這京都的糧鋪,被魏家糧鋪壓着,他一肚子火。
他還不敢找年延有,趙天來其實也犯怵見年延有。
這月的銀子,又比上月的多,京都就一家糧鋪,賣出這麽多糧食,魏文博心裏不太信,可他睜隻眼閉隻眼。
糧鋪是賣不了那麽多魏家糧,一部分魏家糧,趙地來賣給了蔣有适。
那村裏也有富人,蔣有适也賣起了魏家糧。
……
“楊修途,這一切都是你想出來的?”林水心覺着這環環相扣,真是太妙了。
“你以爲我是方長煙?”楊修途隻說了一,其他二三四都是趙地來自己做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