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娘,珍珠沒錯啊。”大兒子也不站在隋棉花一邊。
井珍珠賺銀子了,他也跟着沾光。雖然隋棉花也有銀子,可跟她要,得被她啰嗦半天的。
隋棉花又是一肚子氣,自從想認林家這門親戚,事事都不順,這都怪林水心!隋棉花能做的就是在心裏詛咒林水心……
每年的這時候,“來春糧鋪”要去魏家拉糧食,今年是老羅跟趙地來一起去。
到了魏家,魏文博對趙地來這個新賬房,一點沒在意,叫人趕緊把糧食過秤。
一袋子一袋子的糧食被放到秤上,趙地來和魏家的賬房都在跟前看着。
魏文博看了一會,覺着無聊,就離開了。
看着魏文博離開,趙地來也跟老羅說了一聲離開。
“魏少爺,我有事跟你說。”趙地來攔下了魏文博。
“你不是那個賬房嗎,有啥事跟我的賬房說就行,别來找我。”魏文博不耐煩。
趙地來也知道找魏文博,他也許不愛搭理自己,可這事,他還就得跟魏文博說,“是要緊事,魏少爺。”
“那你快說。”
趙地來說那秤有問題,秤砣是五十斤的,可上頭寫的是三十斤。
其實這個伎倆很拙劣,可奏效了。
“你可是趙天來的賬房,跟我說這個,想讓我跟他反目?”魏文博第一個想到的就是這個。
“還是,你是誰的人?”魏文博腦子還是轉的挺快。
比起懷疑魏家的賬房,魏文博覺着這個趙地來的嫌疑更大。
他家這個賬房是魏家的老人,從他爹那時候就爲家裏做事了。
“魏少爺,我是趙天來的賬房不假,我跟你說這個,是我看不得這種勾當在我眼皮子底下發生,而且趙天來不信任我。”趙地來說。
他來前,看到了老羅被趙天來叫去,他偷聽到趙天來叫老羅在賬上做個手腳,到時候就說他勾結魏家,叫糧鋪吃虧。
老羅雖然之前爲趙地來說過話,可這回關系到他自己的飯碗,他點了頭。
“魏少爺,你要是不信我說的,叫人用你家的秤稱稱糧食就清楚了。我要是說得不對,你大可以跟趙東家揭發我。”趙地來說。
這倒是也不太麻煩,魏文博就叫半斤去找秤,他看着趙地來,“喂,你做這些,是有什麽打算?還有,你叫啥?”
“趙地來,我想跟魏少爺做筆生意。”魏文博說話有些瞧不起人,趙地來也沒生氣。
“你跟趙天來是一家子?”魏文博笑。
這兄弟反目的事他見的多了,一聽趙地來的名字,魏文博倒有些相信他的話了。
半斤叫人拿來了秤,跟着魏文博去稱糧食,趙地來跟他們是分開走的。
看魏文博去而複返,還擡了秤來,魏家的賬房過來了。
“少爺,你這是做什麽?”魏家的賬房眼皮一跳,魏文博以前可是不管這個的,這回是怎麽回事?
“做什麽?我聽人說,京都的東西都有花樣,我就想看看這秤是不是也跟咱們的不同。”魏文博沒直接說“來春”糧鋪的秤有問題。
他和趙天來都聽年延有的,而趙天來是趙家人,趙鎖兒她哥,她娘年延有都養着,那他和趙天來兩人中間,年延有也肯定是站在趙天來那邊的。
“少爺,這稱糧食一直是用的來春糧鋪的秤。糧食是我收上來的,來春糧鋪這秤沒問題,我敢拿項上人頭保證。”魏家的賬房就知道一件事,絕對不能叫魏文博用魏家的秤稱。
這話倒是提醒了魏文博,這收糧食賣糧食,都是這個賬房管着,他最後就聽了個數,賬房很容易搞鬼的。
“算了,那我就不稱了,不過這些糧食稱完,羅掌櫃就先拉回去吧。其他的不幹,還要曬幾天,也不能叫你們糧鋪吃虧不是?這秤還有你們這賬房,都留在這裏,到時候曬好稱完,我連糧食帶你們這賬房再給送回去。”魏文博其實心裏都有數了。
魏家賬房這麽攔他,肯定是有問題。
老羅本來也不想做趙天來叫他做的那事,他正好有由頭走了。
老羅走了後,魏文博先叫人把賬房看了起來,然後就叫人用兩個秤稱同一袋糧食,叫懂秤的過來看。跟趙地來說的一樣,來春糧鋪的秤五十斤稱成了三十斤,他也說是秤砣有問題。
事情真相大白,魏文博又找了趙地來,“說說吧,你想怎麽跟我做生意,想賣魏家糧?”
不是魏文博看不起趙地來,而是他渾身上下,哪裏都不像是有銀子的主。
“是。”趙地來看出了魏文博對他的輕蔑,但還是把他的主意說了。
“你應該知道,趙天來後頭是有人的。”魏文博沒提年延有。
剛才趙地來說的主意,魏文博是真動心,特别是那句“不是來春糧鋪好,是魏家糧好”,魏文博特别愛聽。
“我知道,我也不怕。我現在隻能用嘴說,我能叫魏家糧鋪在京都開起來,就看魏少爺願不願意冒這個風險。”趙地來很坦白。
他的主意放在之前,魏老爺活着,魏文博會猶豫,可現在他爹死了,魏家都在他的手裏,他娘是一切都聽他的,魏文博沒啥怕的。
至于說年延有那裏,這麽些年來,他損失的那些銀子也夠了,這事魏文博不信年延有不知道。
老羅回到京都,把話跟趙天來說了,趙天來覺着魏文博真是蠢,從以前到現在一直都是蠢的,那就等着他曬好糧食送來吧。
可沒等來魏家糧,趙天來卻等來京都開起了魏家糧鋪,魏文博放話,以後魏家糧的隻有魏家糧鋪能賣。
最讓趙天來生氣的是,魏家糧鋪的掌櫃竟然就是他那個哥,趙地來。
他就知道,趙地來一直在隐忍,憋着壞。
“你可真是我親哥,我算是看清你了,趙地來。”趙天來死死瞪着趙地來,不過心裏倒是松了根弦,趙地來就該是這樣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