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他的生意沒啥影響,吃馬家糧的人不會吃魏家糧。”楊修途不甚在意地說,眼睛細細描畫着林水心的眉眼。這麽多年了,他咋越看林水心越稀罕呢。
林水心沒感受到楊修途的心意,她想的還是生意上的事,“那蔣有适的糧鋪呢,聽隋笙說他起早貪黑的。”
“他是受了影響,不過起早貪黑,那是爲開新的糧鋪。”楊修途給林水心說,眼神在林水心身上越來越炙熱。
蔣有适的糧鋪主要是跟村人換面,糧鋪開在京都沒多大用處,他索性開在了周圍的村子。這樣村人不用大老遠去京都的糧鋪,也不用等着蔣有适的人來村裏才能換,蔣有适糧鋪的生意其實是更好了。
隻是萬事開頭難,蔣有适這陣子是挺忙的。
“那我就放心了,不過你說趙天來這人挺有人情味的,還把親生爹娘給接來享福。”林水心還繞着趙天來的事說呢。
“是比你有人情味。”楊修途粗聲粗氣。
他這看了林水心半天,她是牆,啥感覺沒有?
林水心這下擡了頭,被熱的又低下了頭,“楊修途,都老夫老妻了,把你那眼神收收。”
楊修途把她挖起來,“老夫老妻?團圓才幾歲,這就叫老,起碼得做上爺奶那才叫老夫老妻。就是老夫老妻,你眼裏沒有我也不行。”
得,這是又吃味了,林水心趕緊哄:“他們不是都跟你有生意往來嗎,若不然我管他們死活。”
楊修途看着林水心,叫她繼續說,他還沒聽夠。
“老夫老妻怎麽了,越看越熱乎。”林水心說着,心裏都臊的慌,可沒辦法,楊修途就愛聽這話。
在楊修途面前,要是她說一個人超過三句,他就吃味,唯一的例外,就是團圓了,太平也是不行的。
“越熱乎?”楊修途盯着林水心。
林水心窩進他的懷裏,“當然熱乎了”,這才把楊修途哄好了。
被林水心念叨的趙天來,家裏又來了個親人,他爹娘最出息的兒子,趙地來。
一般人家,叫天來的,是爹娘偏愛的孩子,可在趙家不同,最偏愛的是大兒子地來。地上的就在身邊,趙容财和駱金枝都偏愛趙地來。
“地來,你咋來京都了?”駱金枝笑出了一臉褶子,看見趙地來,她就打心眼裏高興。
“爹娘,我來看看你們,想在你們面前盡孝。”趙地來有幾分憨厚地說。
其實他是陪蘭花回娘家的,順道來看看爹娘,隻是這話他沒說。
“盡孝?那你衙門裏的差事呢?”趙容财可沒有被大兒子的話樂昏了頭,虎着臉問。
趙地來說那衙門的差事他不幹了。
“幹的好好的不幹了,是不是又爲了那個婆娘?”趙容财刨根問底。
駱金枝卻直接就對着趙天來說:“天來,你看你哥都大老遠來了,你那鋪子裏……”
“娘,我都說了,就缺扛大包的,哥你能幹?”趙天來想看他哥難堪。
沒想到趙地來竟然說扛大包也行,還感謝趙天來能叫他一來京都就能幹上活。
“地來,你傻了,扛大包啊,不行,娘不同意,趙容财你說話。”駱金枝拉了趙容财一把。
“你跟爹說,你是不是爲了那個婆娘?”趙容财揪着這個問題不放。
大兒子做事向來有計劃,就這麽來京都,肯定是爲那個女人。他要先搞清這個,再來看要不要幫趙地來說話。
趙地來就知道他爹這關最難過,說蘭花她娘生了重病,必須得來,“娘,别叫天來爲難,我就從扛大包幹起。”
“那就叫他幹。”趙容财最不滿的就是兒子娶了這個叫蘭花的。
一個下堂婦,雖然大兒子也是前頭那個女人死了,可大兒子把那麽個女人看得比飯碗重要,那就讓他扛大包去。
趙地來就這麽在趙天來的糧鋪裏扛起了大包。
趙天來問掌櫃的,趙地來幹的怎麽樣,有沒有偷懶。
“東家,他很勤快,還幫了咱們大忙。”掌櫃的姓羅,都叫他老羅,對趙地來很滿意。賬房孫二黑那天犯了糊塗,明明賣出八百斤糧食,可他就記了六百斤,多虧了趙地來發現的。
“東家,我覺着叫趙地來當賬房行,我觀察過他,手腳幹淨,而且我問過他,他會算賬。”老羅壓根不知道,趙地來是趙天來他哥。
“老羅,做好你份内的事就成,誰當賬房,不是你該管的。”
趙地來這麽老實,還幫他多賺了銀子,趙天來根本就不信。
“哥,謝謝你幫我多賺了銀子。”晚上,趙天來把趙地來叫來家裏,當着爹娘道謝。雖然那點銀子,他根本就不放在心上。
“謝?你就用嘴謝?”駱金枝是看出來了,趙天來根本就對他們沒親情,對趙地來這個哥,還不如個外人。
她可聽說了,這府裏管事的舅子,在糧鋪裏可是賬房。
“謝啥,咱們是兄弟,我能眼看着你的鋪子吃虧?不過,你别聽娘的,我扛大包就行。你哥我沒啥大出息,就想老婆孩子熱炕頭。”
趙地來這樣,叫趙天來越來越不信他,這哪是他那個精明的哥。
“熱炕頭?幾個孩子的熱炕頭?”駱金枝較真的是這個。
“娘可跟你說,是三個孩子,可不是四個。”駱金枝嚴肅地說。
蘭花嫁給大兒子時可是大着肚子的,那個根本不是大兒子的種。要不是大兒子以斷絕關系威脅,蘭花又肚子争氣,三年生了兩個,駱金枝才不會認這個媳婦兒。不過駱金枝還是不待見媳婦和她之前的那個兒子。
趙天來已經離開家多年,那時他哥還沒成親,這是才知道他哥的這些事情,聽着留在家裏的大哥,過得還不如他,他心裏又多了些痛快。
吃完飯,趙天來破例叫趙地來在這裏睡一晚,可趙地來沒留下,說是家裏人都等着他呢,“不回去,他們該擔心了。”
這個大哥真是大不同了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