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立費勁心機要叫年延有翻不了身,卻得了這麽一個結果,他就沒算到趙鎖兒癡情成這樣。
“福蛋,你是想對付年延有吧。”林水心說。
“姐,當然是年延有。”林立向來算無遺策,年延有這回全身而退,他有些不甘心。
“沒事,以後有的是機會。”林水心想,年延有應該是自打娶趙鎖兒那天起,就把她當成了這樣一顆棋子。
“姐,我是左相,來日方長的道理我懂。”
這回沒對付成功年延有,下回林立會更周密,肯定叫年延有翻不了身。
“那姐進去找明蘭。”林水心知道自己是鹹吃蘿蔔淡操心,她這個腦子比不了林立。
進了裏面,李明蘭剛把兒子喜蛋哄睡,名兒是林有年給起的,林立是福蛋,孫子是喜蛋。
林有年覺着他起的這名不咋地,可有了孫子,他心裏就是個喜,這是姓林的,跟太平不一樣。
“姐,你說趙鎖兒這是圖啥,五十年啊,她能不能出來都兩說,那姓年的就那麽好?”李明蘭覺着男人再好,犧牲成趙鎖兒這樣,是真蠢貨。
“趙鎖兒覺着好就沒治,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呗。”
這天底下的事,不是都能用道理來講透的,林水心看着趙鎖兒那樣,是個自私的主,可她就能爲年延有做到這份上。
再說,誰都知道,比起趙容升,年延有的嫌疑更大,隻是凡事要講究個證據,證據說是趙容升,那最終被砍頭的就是趙容升。
“是這個道理,可你說别人不清楚,陳喜娘也不清楚,還去年家住?她就是對趙容升沒感情,年延有可是害了她閨女啊。”李明蘭覺着這要是她,甯肯要飯,也不會去年家,讓年延有得個“有情有義”的名聲。
“她這是隻想着自己富貴,哪有當娘的是她這樣?”反正李明蘭是不理解。
以前,陳喜娘想讓趙鎖兒給林立做小,李明蘭還以爲她是想叫閨女攀高枝,她也好過上富貴日子,如今看來,陳喜娘這心裏根本就沒有趙鎖兒,李明蘭打心眼裏看不起她。
“誰知道她咋想的,不過你還真打算讓他叫喜蛋?”林水心轉了話題。
李明蘭說兒子就叫喜蛋了,爹都費心起了,不叫她怕林有年多想,而且喜蛋粗粗的眉毛,眼睛不大,嘴挺大,既不像她,也不像林立,可真是襯了喜蛋這個名。
“我看喜蛋長得挺好,那當娘的哪有嫌自己孩子不好看的,明蘭你這樣可不行啊。”林水心說李明蘭。
李明蘭說她這算好的,人家林立說了,叫喜蛋在一旁随便長就行,兒子嗎,得多摔打,然後就拿出一堆給九兒買的東西。
“他這樣?那回頭我收拾他,長姐如母,大姐不在,我這個二姐,就是大姐。”林水心站了起來,這林立咋好的不學,跟楊修途對太平一樣呢。
“娘,你還有空收拾舅舅?咱們該走了,狗旺哥等着我呢。你多大個人了,這耍起來就不知道走,還得我來叫你。”團圓進來就扯着林水心走。
團圓把生意看得可重要了,她畫的冊子都有三大本,裏面都是那些鐵玩意。
好不容易放假,團圓當然要好好跟狗旺談談還有些啥能做的,好多賺銀子。
團圓這個妹妹,說供她哥太平,不是光用嘴說,都找了私塾的先生,問她哥一年花多少銀子,她來出。
先生沒把團圓的話當成兒戲,真就告訴她了,團圓說她先給她哥交半年的,下半年的等她攢夠了再給,先生回頭就告訴了林水心這個當娘的。林水心叫先生收了團圓的銀子。
想到團圓做的這件暖心窩的事,林水心摸摸她的小辮子。
“娘,你别動我,我這想事呢。”團圓嘴上叼着根毛筆,她又想出了個新東西,得趕緊畫出來,好叫狗旺哥做。
林水心被閨女嫌,一時間真想揪着團圓揍一頓,可看着團圓那認真樣,乖乖去了一邊坐,她還是不做惹閨女嫌的娘了。
“小白菜啊,地裏黃啊,五六歲啊,不要娘喽……”林水心也唱起來了。
團圓就放下筆,說娘,閨女不要誰,也不能不要娘啊。
“那你就不要你爹算了。”楊修途走到哪裏,把團圓炫耀到哪裏,就該叫他聽聽團圓這話,看他還炫不炫耀閨女了。
“娘你這麽說不對啊,我爹這輩子就守着你一人,你這麽說,他該多傷心。那兩口子,哪有分你我的。”團圓嘴上說着,還上下打量了林水心好幾眼。
林水心真是說不過團圓,“你繼續想事情吧。”
到了鐵匠鋪,團圓叫了芍藥和解三帖一聲,就找狗旺去了。
“少夫人,沒想到真叫他兩個鼓搗成了。”芍藥有些感慨地跟林水心說。
這鐵匠鋪如今賺銀子最多的,得屬狗旺了,解三帖得排在狗旺後面,可芍藥還是把狗旺賺的銀子都給他。
狗旺已經改口了,叫芍藥和解三帖爹娘,銀子他叫芍藥給他攢着一部分,其他的拿來做家用。
“主要是狗旺這手藝好,咋樣,嫁給解三帖是嫁對了吧。”林水心笑着打趣芍藥。
“我芍藥嫁的人,還能是錯的?”芍藥已經不是楊府的丫鬟,跟林水心說話,也就不是丫鬟樣了。
說是這麽說,芍藥是打心眼裏感謝林水心的,要沒有林水心勸她,她哪裏有勇氣邁出這步。
解三帖出來看到林水心,還是嘿嘿笑,這麽多年了,解三帖就會個嘿嘿笑。
這鐵匠鋪擴大了,左右兩家的屋子都叫解三帖買了下來,還收了兩個徒弟,都是孤兒,不過兩個人更願意跟着狗旺學,倒像是給狗旺收的徒弟。
“狗旺哥,這是這回的銀子,這是賬,咱來分銀子。”團圓鐵玩意賣出去了,來一回就要跟狗旺分一回銀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