陳喜娘一看讨不到便宜,剛要叫家丁走,結果發現家丁比她識相,早都悄悄溜了,她也隻能灰溜溜走了。
回了趙家的陳喜娘,想着這趟,非但沒有出了惡氣,其實對閨女也沒有一點幫助,難道還能叫林家人逼着林立說,鎖兒貪的那三十萬兩是沒有的事?氣死她了!
趙容升回來,看陳喜娘這樣,就是在林家沒讨到便宜。
“女婿找過我了。”趙容升帶着幾分得意。
他叫陳喜娘去鬧林家人,就是爲了顯出憤怒,叫年延有看看,趙鎖兒這盆潑出去的水,趙家還是當回事的。
“年延有?他還有臉找你,假惺惺的玩意!”
三十萬兩,陳喜娘這也是才想清這是個多大的數字,閨女就是有三頭六臂,天天吃的是金子,也不一定能花了。
趙容升看了陳喜娘一眼,像是沒聽出她話中的諷刺,說:“年延有說了,不管鎖兒怎麽樣,他都是趙家的女婿,他還給了些銀票。”
“銀票,他以爲銀票就能補償?趙容升你收了?”陳喜娘一臉兇狠,恨不能撕了趙容升。
“爲什麽不收?有了銀子,你就可以吃穿不愁,過好日子了。”趙容升給陳喜娘說。
趙鎖兒就是個死了,年延有給銀子,趙容升自然收。
“好日子有我的份?是那個趙天來的吧。”陳喜娘戳破了趙容升的假話。
“不可理喻!”趙容升扔下話。爲了個趙鎖兒,陳喜娘這是沒完了?
陳喜娘說不清心裏是個什麽滋味,她選擇跟着趙容升,是爲了享榮華富貴,可如今看着趙容升這副不管閨女死活,隻爲銀子的嘴臉,陳喜娘很厭惡。
陳喜娘心裏還是有趙鎖兒的。
牢裏的趙鎖兒又被帶到了李大人面前,她滿心歡喜,這才幾天,年延有就把她救出來了。
“趙鎖兒,你知道這箱子裏有多少銀子嗎,一千兩!”李大人指着趙鎖兒旁邊的一口箱子叫她看。
這樣的箱子,趙鎖兒見的多了,那去家裏送禮的,有些擡的就是這樣的箱子,趙鎖兒看了眼,直挺挺站着。
官差上前将她摁着跪在地上,趙鎖兒這才有點大難臨頭的感覺:“大人,你就是這樣放我走的?”
“放你走?”李大人發現趙鎖兒壓根就不明白這是個什麽狀況。
“趙鎖兒,你好好聽着,你收了三十萬兩,就是這樣的三百箱子,放了你,你以爲可能嗎?”
趙鎖兒傻了,不是要放了她,那這是幹什麽?
“不就是三百個箱子嗎?”趙鎖兒小聲說。
“三百個箱子?”真是好大的口氣!
李大人跟她說,三百箱的銀子,這裏都裝不下,而且一萬兩就是砍頭的死罪。
李大人之所以現在才說這些,一是他在查趙鎖兒收的銀子都花在了哪裏,花了多少;二是他要叫趙鎖兒清醒過來說實話,要是這回還不行,那他也沒辦法了。
“大人,我真是個死罪?得砍頭?”趙鎖兒仿佛不相信地問。
趙容升耐着心說這是大理寺,不會跟她開玩笑的。
趙鎖兒“哦”了一聲,突然就開始大哭,她要死了,死了就見不到年延有了。她真是愛慘了年延有。
“好了,說說吧,其他的銀子呢?”李大人真是沒想到這個趙鎖兒能遲鈍成這樣。
聽林立說趙鎖兒壓根什麽都沒明白時,李大人還不信呢,看來還真叫林立猜着了。
李大人叫官差把查到的趙鎖兒在京都花銀子的單子給她看,希望她這回明白了那是死牢,她要被砍頭,能說實話。
“大人,這是多少?”趙鎖兒傻呆呆的問。
李大人說了個數,趙鎖兒“哦”了一聲,她其實想的都是自己就要死了,還是沒聽明白。
“還應該剩多少?”趙鎖兒又問,她腦子都不會轉了,就等着李大人告訴她。
李大人跟她說了個數,趙鎖兒眨巴眨巴眼睛,耷拉頭想了半天,說:“是我爹叫我收的銀子,我爹是趙容升,剩的銀子都在他那裏。”
趙鎖兒想着能賴上一個是一個,這樣她就能晚點死,興許年延有就能把她救出去了。
“你爹?趙鎖兒,你可知道,要是你亂說,可是罪加一等。”李大人想叫趙鎖兒明白她這話的嚴重性。
趙鎖兒想着她都要死了,還能加罪加到哪去,說她說的是真的。
趙容升的銀票還沒捂熱,他就被抓了,從他身上搜出一張銀票,二十萬兩,正好與趙鎖兒剩的銀子數對上了。
去錢莊一查,銀票就是趙容升存的,趙容升當然是不會認,說是年延有給他的銀票。
“大人,那錢莊的人叫年延有收買了,可你看那銀票上,白紙黑字寫着他年延有的名字。”趙容升到這時候,有點慌了。
怪不得年延有給了他這麽多銀子,原來這是要栽贓給他。
李大人終于知道趙鎖兒的蠢來自哪,叫官差把銀票給趙容升,叫他自己看,“這就是你說的白紙黑字。”
“這不可能!”這銀票趙容升昨天翻來覆去看了不下十遍,怎麽名字會變成他呢,怪隻怪他今天沒看。
被掉包了!趙容升面如死灰。
“大人,我要見我閨女。”趙容升就盼着趙鎖兒能爲他說話。
趙鎖兒說了,見了她爹她就說:“爹,銀子都是你叫我放心大膽收的。我連自己的名兒都不會寫,大道理一點不懂,延有叫我不能收,可我想着爹怎麽會害我,就聽你的收了,銀子大頭兒也全給了你。”
怎麽說,趙鎖兒早想好了。這嫁禍給她爹,她的聰明勁又回來了,趙鎖兒的腦子隻在年延有身上不好用。
“大頭,你說說這大頭是多少?”趙容升生氣地質問趙鎖兒。
“二十萬兩。”人家趙鎖兒都算出來了。
人證物證都有,趙容升百口莫辯,三十萬兩成了趙容升教唆趙鎖兒收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