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家解三帖真跟他說的一樣,這娶了芍藥,整個人勤快多了。除了給鍋加鐵片子,他那些鐵玩意也有了銷路,不跟以前姜太公釣魚似的,半天沒一個人進來。
是多虧了林水心,她在脂粉鋪子和心途酒樓都擺了一些鐵玩意,還真有人喜歡,也就有人打聽着找來了解三帖的鐵匠鋪。
“少夫人,看上哪樣,你盡管拿走就是。”芍藥豪爽地說。
如今這鐵匠鋪,賣鐵玩意歸芍藥管,解三帖隻管着打鐵。
“我拿走,解三帖還不得收拾你?”林水心開芍藥的玩笑。看到芍藥和解三帖日子紅火,林水心打心眼裏爲他們高興,這兩人可是她促成一對的。
“他敢!”
解三帖擦着滿頭汗進來,聽到芍藥這話,嘿嘿笑着說:“這家裏鋪子裏都是芍藥說得算,她說啥就是啥,我就隻是個打鐵的,我和狗旺都聽芍藥的。”
狗旺是解三帖那個侄子,芍藥做主把他領回來的。他在他姥家瘦巴巴的。
解三帖雖然給銀子,可那些銀子都被他姥用在了親孫子身上,他們吃肉,狗旺這個外孫子連點湯都撈不到,隻能用餅子擦擦盆底子。所以,解三帖說接狗旺,狗旺跟着就來了。
本來,解三帖想叫狗旺讀書,可狗旺不愧是解家人,就愛打鐵,除了跟解三帖學,還跟其他的鐵匠學。
芍藥跟林水心拉拉雜雜說着這些,“有個狗旺在身邊,這将來起碼有個給摔盆子的。”
“芍藥,你剛才說解三帖是哪裏人?”林水心聽着芍藥說的地方挺熟。
“就是在京都東面,他家在最後頭,離村子挺遠,有一大片的地。”芍藥跟林水心說。
那不就是楊修途說的那個埋綠扳指的地方,難道就這麽巧?
叫上楊修途,去解三帖他家看了看,楊修途說就是這裏。
“解三帖,你說你家人是咋死的?”林水心問,也許這裏面是有聯系的。
當時解三帖在書院裏,是被村裏人叫回去的,他到家時,家裏十幾口人都死了,而且地裏的莊稼也被人刨了。
“楊修途,你說那些人是不是就爲找綠扳指?”林水心小聲跟楊修途說。
楊修途也覺着有這個可能。
“解三帖,你好好想想,還能不能想起别的。”林水心說。
解三帖摸着腦袋,當時他除了傷心哪還顧得了其他的。
“對了,這地裏有個地方啥也不長,可它外頭一圈,莊稼又長得格外好。”解三帖也不知道有用沒用,就說了。
解三帖說的那個地方,就是楊修途埋綠扳指的地方。
“你說,能是年延有幹的嗎?”雖說年延有應該不知道楊修途埋綠扳指的地方,可林水心就覺着他嫌疑最大。
“這個,有人能知道。”楊修途帶林水心走了,解三帖說他想一個人待會。
他家這裏,村裏人都覺着陰氣重,甯肯就這麽荒着,也沒人來住,解三帖更是連來都不願意來。
如今後面的家,已經成了殘垣斷壁,這地裏也全是荒草,而本來不長草的那一圈地方也都長出了繁茂的草,解三帖覺着他家人的死,也許能有個真相了。
楊修途帶林水心找的人是方長煙,方長煙沒去算命攤子,在家裏。
“來了?”方長煙像是早猜出來林水心和楊修途會來找他。
“楊修途,咱們另外想法子,别叫方長煙算了。”林水心看方長煙臉色有些慘白。
聽說做這種事,很耗損心力。這要是一個不好,妙青和長生長樂怎麽辦。
“别人我能不幫,你的忙我不幫,妙青第一個就饒不了我。”方長煙笑嘻嘻地說,配着那張臉,林水心真想轉身就走。
“不用你幫,楊修途,我們走。”林水心說,大不了小心些防着年延有。
方長煙卻開口了,“你們說的那東西,會叫人的執念加深,是右相給皇上的,咳咳!”方長煙劇烈地咳嗽起來。
“别說了,方長煙你别說了!”方長煙這樣太吓人了。
“這是我這種人的宿命。”方長煙慘淡一笑。
“還有啥我能幫的上忙的,一次都問完,比次次來問,我還能活得長點。”方長煙還有心情開玩笑。
林水心使勁搖了搖頭,她什麽都不想問了,“我叫我師父來給你看看。”
林水心拉着楊修途走了,路上埋怨楊修途咋不告訴她,方長煙是這麽個給人算命法,這簡直是用命來算命。
怪不得方長煙平時算命就糊弄人呢,原來是爲了活命,那就叫他騙人吧。
楊修途卻給林水心說:“就是咱們不找他,方長煙還得找咱們。”楊修途猜着,方長煙肯定是看見了一些東西,在他們去之前。
方長煙說的宿命就是他必須找到人,來阻止事情發展成他看到的那樣。
“可……可知道了又能怎麽樣?”林水心有些低落。
楊修途沒辦法回答林水心的問題。
兩人找了錢郎中,再去看方長煙時,方長煙已經跟個好人一樣了。
“叫我給看啥?”
林水心叫錢郎中給方長煙号一下脈,可錢郎中說方長煙啥事沒有。
“師父,你給認真看啊。”林水心不信,方長煙剛才跟快死了似的,就差嘔出一口血了,咋能是沒事呢。
“我不認真,你認真你來。”錢郎中瞪林水心。有句話他沒有說,他能治的是病,不是命。
林水心被堵的沒話說,方長煙這樣又真像是沒事,隻能把錢郎中又給送了回去。
“你叫林立小心年延有了?”回去路上,楊修途問林水心。
“說了。”
“那就好。”楊修途抓着林水心的手,叫她别多想。天塌下來有他楊修途頂着呢,心裏卻想着,他該找林立談談了……
回了楊府,團圓站在門口,見了兩人,竟然沒往楊修途身上撲,一頭撲到了林水心身上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