恩人的春風樓,就這麽沒了,再要林水心三間鋪子,可就難了。
趙鎖兒還在說呢,說陳喜娘說了,鋪子會要回來的,“老爺,你沒生氣吧?”
“鋪子沒就沒了,我是怕你在林水心手裏吃虧。”年延有裝出擔心趙鎖兒,這個女人他還留着有用。
趙鎖兒松了口氣,年延有不生她的氣就好。
林水心來了春風樓,方貫财看看外頭,沒下紅雨啊,那她來幹啥?
方貫财叫夥計都打起精神,他自己也低着頭撥算盤珠子,他不能叫林水心門縫裏瞅人,把他看扁了。
等聽到林水心說,這春風樓成了她的,方貫财傻眼了。
“這是契書,方東家瞅一眼。”林水心擺在方貫财面前。
林水心是叫他卷鋪蓋走人的,方貫财想。
“方掌櫃,我有個主意,你聽聽看。這呢,還叫春風樓,掌櫃呢,還是你,隻是不知道,給我林水心當掌櫃,你願不願意。”林水心壓根就沒想過攆方貫财。
她就是要年延有眼睜睜看着柳澤然的春風樓成了她的。
“我……我願意。就是……就是我已經給了右相八百兩,再拿不出來了。”方貫财說。
“方掌櫃,你這個掌櫃,不拿工錢,倒貼?”林水心有些驚訝了。
“也沒那麽慘。”方貫财可不想叫林水心以爲他蠢,就把他跟年延有的條件說了。
林水心聽着,要按方貫财說的,沒有心途酒樓對付春風樓,他其實能賺到銀子,隻是看着他這張苦瓜臉,他是沒賺到。
“方掌櫃,在我這,你不用出銀子,我給你兩成利,夥計的工錢也我出。”林水心痛快地說。
那叫馬兒跑,也得叫它吃草。
兩成利,生意好賺的就多,起碼不用出銀子,方貫财覺着林水心這條件好多了,不過他還有一件事要先問清楚。
“那豆腐呢?”
“放心,心途酒樓有的,你這裏也有,我總不會用自己的酒樓對付自己的酒樓。”林水心說。
“那王大廚呢?”方貫财想着,左掌櫃能那麽得瑟,就是因爲王菜刀廚藝京都頂尖。要是王菜刀能來春風樓,看左掌櫃再怎麽得瑟。
“方貫财,你要求這麽多,這春風樓的掌櫃也不是非你不可。”林水心可不會依着方貫财提條件。
方貫财趕忙說,是他這的廚子手藝不行,“那影響的也是你的生意不是?”
“叫他去跟王大廚學學是可以的。”林水心說。
年延有發現,忙了一大圈,他到頭來是給林水心做了嫁衣。皇上對他稍微又看重了點,那些巴結他的官員,想當然地就去了春風樓,肥水都流到了林水心的田裏。
可叫年延有自己說春風樓跟他無關,成了林水心的,他又不願意說,年延有隻能是再不去春風樓,這樣來撇清關系。
方貫财和左掌櫃兩人較量着,誰管的酒樓最好。
不管哪家好,都是林水心的,賺銀子的都是她,較量越狠,她賺的越多,林水心樂意看到這種較量。
陳喜娘終于到了覃州府的莊子,偷偷摸摸地跟莊子裏的人打聽,聽說迎春回來了,還帶回了個兒子,她知道那就是趙兒。
氣勢洶洶的,陳喜娘就找到了林祥的門上。
“迎春你趕緊把趙兒交出來。”陳喜娘跟在趙家對着迎春一個樣。
可迎春已經不是那個任陳喜娘搓圓捏扁的迎春,而且得兒也回來了,她沒什麽需要怕陳喜娘的。
“這裏沒有趙兒,這家姓林。”迎春冷着張臉說。
趙兒一回來,迎春就叫林祥給他改成了林得水,小名得兒。得兒還小,才幾天就和兩個姐姐打成一片,跟迎春和林祥也親近了。
“姓趙姓林不是你說得算,把我孫子交出來。”陳喜娘聽了聽,屋子裏沒聲,難道迎春把孫子藏起來了?
“你孫子?那你找趙天來要去吧,他生的才是你趙家的孫子。”迎春句句都給陳喜娘頂了回去。
迎春嘴這麽厲害,陳喜娘看占不到便宜,就要進去搜,迎春就攔着,兩個人拉扯在一起。
“奶!”得兒自己出來了。兩個閨女陪他玩躲貓貓,叫他别出聲,可兩人剛閉上眼睛,得兒就跑了出來,他還記得陳喜娘。
“趙兒!”
“得兒!”迎春将得兒緊緊抱在懷裏,快了陳喜娘一步。
“趙兒,到奶這兒來,奶有好多好玩意。”陳喜娘蹲下身子,朝得兒伸着手,一副好奶奶的模樣。
迎春把得兒抱的更緊。
“娘,我疼。”得兒喊了一聲,然後看着陳喜娘,“奶,爹娘和姐姐們都去?”
“他們要看家。”陳喜娘想帶走的隻有孫子,要是林祥願意回趙家,她也能帶着。
“那我不去了。”得兒窩在迎春懷裏。這裏有姐姐,有爹娘,比那個大院子好多了,那裏隻有個奶媽陪他。
聽了得兒這話,迎春更是摟緊了他,狠狠瞪着陳喜娘,聽到了吧,得兒選的是他爹娘和姐姐。
“你等着。”陳喜娘看這樣要不回孫子,走了。
迎春心裏很不安,她知道陳喜娘不會善罷甘休,抱着得兒去找林祥。
林祥聽說他娘找來了,把脂粉作坊的事情交代好,就回家跟迎春和三個孩子一起等着陳喜娘。
陳喜娘擡出了自己的身份請來了知府,說迎春偷了趙家的孫子。
知府雖然覺着陳喜娘的話不太可信,可還是跟着她來了莊子,人家女婿可是當朝的右相。
“大人,得兒是我的兒子,可以滴血認親。”林祥面對着知府,也一點不膽怯。
滴血認親是最準的,知府叫林祥和得兒滴血認親給他看。
迎春狠狠心,紮破了得兒的手指。叫陳喜娘鬧下去,他們就沒有安生日子過,這次就徹底叫她知道,得兒是他們的,她要不走,找來官府也要不走。
林祥和趙兒的血完全融合,知府是在跟前看着,一點假沒有,人家就是親父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