去迎春住的地方一看,沒人了,陳喜娘就更認定趙兒是迎春搶走的。
迎春跑了,那陳喜娘也有人找。
“林水心,迎春那個賤婦和我家趙兒呢?”陳喜娘氣勢洶洶。
“你家趙兒?”林水心瞟了眼陳喜娘的肚子,那意思很明顯,“你家哪來的孩子?”
“我……我親戚的,光天化日被迎春搶了,你趕緊把人交出來!”陳喜娘插着腰。
“你家親戚,你家親戚該姓陳,能叫趙兒?”
從陳喜娘滿是漏洞的話裏,林水心也肯定,迎春抱的趙兒就是她兒子。
“林水心,你别東拉西扯,搶孩子是大罪,要是你包庇她,不光你,你全家都要遭殃!”陳喜娘看了一圈林水心的鋪子,要是歸了她,她租出去都能賺不少銀子。
她眼裏的貪婪,林水心也看了出來,“我這裏沒有你要找的人,你喊破天我也給你變不出來,咋地,你想搜?”
“你敢叫我搜?”陳喜娘反唇相譏。
“當然敢,和趙鎖兒上回的條件一樣,而且要是你能找出你家趙兒,我全部的脂粉鋪子都歸你,脂粉也歸你,要是找不出,我就要回那三間鋪子。”
都歸她,那不就是天上掉餡餅了,陳喜娘被沖昏了頭,也不去想天底下哪有這種送上門的好事,就點頭同意。
“等等,你能做得了這主?别到時候你搜是搜了,可拿不出鋪子來。”林水心瞧不起似的看了眼陳喜娘。
被林水心這麽看,陳喜娘又氣昏了頭,想着到時找回趙兒,還能叫林水心在京都擡不起頭,她撂下話,“我是鎖兒的娘,當然能做這個主。”
“那你拿契書來。萬一你的話不管用,你女婿是右相,我可不敢去年家要鋪子。”林水心一直激陳喜娘。
“你等着。”林水心太狗眼看人低了,陳喜娘去找趙鎖兒,要三間鋪子的契書。
趙鎖兒勸她娘,這樣會入了林水心的套子,叫她娘别答應。
“鎖兒,她可是有五間脂粉鋪,再加上脂粉,你知道那值多少銀子,很值得冒險的。而且,咱們要搜就搜個狠的,不光楊府、林家,她所有的地方,咱們都翻個底朝天,我就不信找不到。找到鋪子都歸你,娘隻要趙兒。”陳喜娘使勁勸閨女拿出契書。
趙鎖兒有些動心,要是真跟她娘說的這樣,那她就不愁沒銀子花了。
“聽你爹說,春風樓生意不好,賺不了多少銀子。”陳喜娘嘴皮子都快要說幹了。
要是趙鎖兒不拿出契書,林水心還不得更瞧扁了她?
“娘,你等着。”
契書雖然是年延有放的,可趙鎖兒知道在哪裏。拿了契書,娘兩個一起來找林水心。
“林水心,這回可以搜了吧,不過可要說好,凡是跟你林水心有關的地方我都要搜。”趙鎖兒在馬車上聽陳喜娘說,迎春肯定得滴血認親啥的,孩子應該就在京都。
林水心叫她們随便搜。
楊家,林家,脂粉鋪子和心途酒樓,陳喜娘叫人都找遍了,可别說趙兒,迎春也沒見到。
“既然沒有,三間鋪子還給我,堂堂右相夫人,不會賴賬吧?”林水心看着趙鎖兒問。
拿了她林水心的東西,就得給她吐出來!
“娘。”趙鎖兒拉陳喜娘。她這時才怕了,那三間鋪子是年延有的,就這樣沒了,年延有要是生她的氣,可怎麽辦。
“李家,還有間醫館,我也要搜。”陳喜娘不想就這樣認輸,反正跟林水心沾親帶故的,她都要搜。
“李家你們也要搜?照這意思,是不是京都的人,你們随便編排個跟我林水心有關的關系,就都可以搜?我林水心可沒有那個本事,叫那麽多人,乖乖開門給你們搜。”林水心笑着說。
照陳喜娘這個搜法,啥時候是個頭?
陳喜娘高興地說:“既然你不敢叫我們搜,那這三間鋪子的契書,你不能拿走。”
趙鎖兒安心了,還是她娘厲害,這下鋪子保住了。
“等等,當初咱說好的,跟我有關的地方随你們搜,可搜不搜得了,得看你們自個兒,這一鋪子的人都聽到了。”林水心說着問一鋪子的人。
姑娘們和看熱鬧的都說是這麽回事兒。
“這樣,我林水心就再大方點,給你們寫個保證,隻要你們找到你家的趙兒,鋪子就還給你們,我的鋪子也都給你們。現在,那三間鋪子的契書先還給我。”林水心說的大人大量。
“林姑娘,你這心地也太好了。要是有人再不答應,那可真是不要臉。”旁邊也不知道是誰說了句。
有好幾個人都說“可不是”,然後都看着陳喜娘和趙鎖兒。
被架在這裏的趙鎖兒把契書給了林水心,扭頭就走,她說不來,她娘偏要來,這回好!
“娘,你說咋辦?那鋪子都是延有的。”上了馬車,趙鎖兒就朝着陳喜娘發脾氣。
“那是你要去的鋪子,咋是他的?”陳喜娘一直以爲鋪子是閨女的,隻是女婿給找的方貫财來管。
“娘,主意是延有給我出的,我一個婦道人家要鋪子做啥,我有銀子花就成。”趙鎖兒看了眼她娘,不明白她娘咋這麽問。
“你先想想延有問,我怎麽說吧,不然我就說是你撺掇我的。”趙鎖兒就擔心這件事。
陳喜娘也沒有好法子,說年延有要是怨趙鎖兒,就都推到她頭上,叫他找自己這個丈母娘。
“鎖兒,迎春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,等娘去莊子,要回趙兒,她所有的鋪子都是你的。”陳喜娘還沒有灰心,那莊子也是林水心的地方,她抵賴不了。
趙鎖兒一想是這麽碼事,叫她娘趕緊去莊子,找回趙兒,年延有那裏,她來抵擋一陣子。
“那娘這就去。你跟你爹說一聲。”陳喜娘即刻就走了,迎春總要帶着趙兒回去跟林祥團聚的。
這回,她不僅要找回趙兒,還要叫林水心輸個精光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