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有要替隋菜花守着閨女兒子。
“爹說啥就是啥吧。”林木心歎了口氣,再爲爹好,也得爹願意不是?
一家人回去臨水村,将隋菜花入了祖墳。生老病死,人之常情,村裏人都勸林有年一家想開點。
回了京都,林水心整天提不起勁頭,楊夫人叫她多想想團圓和太平,别往那上面去想。
說起來簡單,可林水心邁不過這道坎,叫楊夫人娘時,她就想還有誰能叫隋菜花一聲娘,心裏就怪難受的。
一難受,她就想娘咋會突然就沒了,就是楊修途出事害的,可害楊修途出事的那個人還好着呢。想起年延有,林水心總算是打起了精神。
豆腐,林家不賣給春風樓了,而且還放出話,哪家要是把豆腐轉手賣給春風樓,那林家也就不賣給它了。
方貫财爲此求了好幾個人,人家都是搖頭,萬一叫林家知道,沒有豆腐的飯館,在京都根本就沒辦法立足。
不光豆腐不賣給春風樓,林水心還天天跟王菜刀一起研究新菜色。研究好,就上心途酒樓的桌子,方貫财就連照搬,都忙不過來。
這樣剛上了春風樓的桌子,人家又有了下一樣再下一樣。
“楊修途不是最講究細水長流嗎,這回咋一下子都砸出來了,而且好像就是對付春風樓。”方貫财簡直要氣死了。
也是會趕時候,這陣子年延有不來了,那些官也來得少了,春風樓再這樣下去,連夥計的工錢都發不出來了。
“掌櫃的,不是好像,就是對着咱們,若不然豆腐能光不賣給咱家?”李金山說。
“又沒挖他家祖墳,他咋突然這麽狠?”方貫财一個頭兩個大。他是掌櫃,可他這個掌櫃,是沒工錢拿的,得發着夥計的工錢,還得給年延有銀子,光這三家鋪子,他就要給年延有八百兩。
“聽說是林水心她娘沒了,她覺着都是楊修途被抓的事害的,那事不是右相家賬房幹的嗎,而咱這鋪子以前也是她賣脂粉的地方,這新仇舊怨的……”李金山把打聽的消息說出來。
都說是背靠大樹好乘涼,可春風樓就毀在年延有這棵大樹上了。
春風樓的這棵大樹——年延有收斂多了,那些圍着他的官員,看着年延有在皇上跟前好像失勢了,他們也就不愛來春風樓。
年延有都去了心途酒樓,而心途酒樓的菜更好,他們還來春風樓做什麽,就爲了吃它那些滋味不足的菜?
林水心正在和王菜刀研究燒烤,火候不對,不是焦了就是不熟,越這樣,林水心越要做好。
“林姑娘,我看也不差這一樣,而且這東西,露天吃最好,放在這酒樓裏,好像感覺不對。”王菜刀勸林水心,她就沒感覺身後不舒服?她身後可杵着個楊修途,那臉色越來越難看。
“那就在酒樓外面支攤子。”林水心眼睛根本就沒離開那個烤架子,快一點讓春風樓關門,也算是對她娘的死,有個交代了。
“那我來慢慢琢磨。”王菜刀真看不下去了,林水心後面有兩條“尾巴”了。
林水心看王菜刀一直往她身後瞟,她生氣地轉回身,“楊修……團圓?
“娘,你還知道團圓是你閨女,娘現在心裏隻有酒樓了。”團圓嘟着嘴,都能挂上油壺了。
奶跟她說娘忙,别纏着娘,可娘也不能忙的啥都顧不得。姥都說了,他們這些人得好好的。好好的,就不能光忙生意。
“娘忙,不過娘心裏,排在第一位的……”
“嗯哼。”楊修途清了清嗓子。
林水心看看大的,看看小的,“團圓心裏,我跟你爹誰排在第一位?”
皮球骨碌碌滾到了團圓跟前。
“别說這個了,我叫她來,是一起去看爹的。”楊修途溫和地看着林水心。他知道,她這麽急着對付春風樓,是爲了對付年延有。
對啊,差點忘了爹,她這光忙酒樓的事了,林水心趕緊抱起團圓就往外走。
“團圓給我,東西都買好了。”楊修途站林水心後頭,就是想看看,她什麽時候才能發現自己。
王菜刀在身後搖搖頭,林姑娘之前就是一門心思鑽進新菜裏頭了,這回應該出來點了。
到了林家,林有年還是沒在屋裏,去了屋後,他又在刨地呢。
“姥爺,團圓想拔蘿蔔。”團圓跟個小炮彈似的,撞到林有年懷裏。
“有。”林有年還怕隋菜花走了,閨女就回來少了,會忘了自己這個爹呢。
林三叔和林二叔替大哥松了口氣,大嫂走的時候,兩個閨女都鬧的那麽兇,他們還以爲水心會怪大哥,不管他呢,可并沒有。
林立也每天都會來看眼林有年,兩父子默默吃頓飯,水心這也回來了,大哥有福氣呢。
有團圓這個小人,林有年臉上又笑了。
林水心看看日頭,該做飯了,回去和林二嬸和林三嬸一起做。
“擀的面條,還學着你做的鹵肉,來了幾口人,夠不?”林二嬸唠唠叨叨說。
飯桌子上,團圓竟然說将來嫁人就嫁個跟姥爺一樣會種地的。
“那你在京都可嫁不了人喽。”林有年說。
“咋了,姥爺。”
“你看京都有人種地?”林有年問團圓。
團圓想想,是這碼事,不過她眼睛一轉:“這不是有姥爺嗎,不行咱倆就對付過吧。”
團圓也不知道都從哪聽來的,經常說些婦道人家的話。
林家人都笑成一團,林水心點着閨女的腦門,“你才多大,就想嫁人的事,不要你爹了?”
楊修途就一臉難過,團圓“啊呀”一聲,說她這不是瞎打算嗎。
日子久了,缺了隋菜花的林家,又過得挺圓滿了。有林水心和林立,還有團圓太平九兒,林有年也不孤單了。
至于春風樓,林水心還是對付,方貫财快要撐不下去了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