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帶她去幾回夫人圈,就算是我這個做大嫂的盡心了。”楊夫人才不管孫五娘想給嬌兒找什麽樣的,叫她自己挑去。
她挑中的,人家也相中了她家嬌兒,那是她的本事。
楊老爺也覺着應付孫五娘一下就行了。
楊修途也在跟林水心說這位孫五娘,一個戲子,跟其他三位大家閨秀在一起,怕低人一頭,總是事事要出風頭。
“那整個楊家都不納妾?”林水心以前一直以爲楊老爺是獨苗苗,原來他下頭有四個兄弟。
“當然,楊家所有男人都是不納妾的,閨女也不能給人做妾室。”楊修途說。
他爹當年娶了他娘,家裏人都不跟他走動了,而他娘到現在,也沒入族譜。
想到這個,楊修途才發現,他想帶林水心回去入族譜,讓她再也跑不了,不是那麽容易。唉,想綁住她咋就那麽難。
楊修途愁啊,回頭一看,林水心睡着了,看來她是一點沒把孫五娘那些話放在心上,這就好。
輕輕地,楊修途吻在林水心發間。
要是林水心有一點不高興,楊修途立馬就讓孫五娘走人。親戚,他想走的才是親戚!
雖說楊修途說不用管她,可有孫五娘在,林水心還是有些束手束腳,回來的比平時早多了,可孫五娘還是挑林水心的錯處。
不光挑林水心的毛病,還挑團圓的,說啥“女子無才便是德”,團圓去私塾沒用,應該在家裏學女德,做女紅。
“五娘,那你還讓嬌兒琴棋書畫樣樣精通?”林水心反問孫五娘。
孫五娘又開始誇嬌兒,說嬌兒可不是去的私塾,而是給請的女先生,不光琴棋書畫樣樣精,女誡女德女訓都學。說着,孫五娘看了眼玩娃娃的團圓,很看不上。
她天天這個樣,楊夫人真是受不了,幹脆把幾個夫人召集到了楊家,提前跟孫五娘說好了,她不幫着說,成不成的就看孫五娘的本事。
“大嫂,三品……五品吧,五品以上的官太太叫她來,低的就别叫了,要是做生意,起碼得比修途的生意大。”就這,孫五娘還是往低了說。
得比修途的生意大?孫五娘敢說,楊夫人都有些不敢聽,也不看看她家,就開間一般的成衣鋪。
“那宮裏選妃的事,我可幫不上忙。”楊夫人覺着她這條件,把嬌兒送進宮裏最合适。
“大嫂,你說啥呢,楊家閨女,咋能給人做妾,妃子也是妾!”孫五娘義正辭嚴,她可是個守規矩的。
楊夫人被堵的結實,她那是諷,孫五娘是聽不出來?
罷了,就明天一天,孫五娘,楊夫人是留不起了。
第二天,孫五娘打扮的花枝招展,挨個問那些夫人。
先問是不是不納妾,這個是楊家的規矩,這些夫人沒往心裏去,接下來問的就可直白了,問官是幾品的,生意有沒有楊修途的大,然後撇嘴翻白眼,挑來撿去,勉強符合她條件的就剩一個周夫人。
“我去把我家嬌兒帶來。”從頭到尾,這些夫人就聽着孫五娘一人說了。
等她走開,簡直是炸開了鍋,這些夫人都問楊夫人這人家裏做生意還是當官,做得很大吧。
“做生意,還成。”楊夫人都不好意思說,她家裏就是一間鋪子幾畝薄田。
“要我說,這出身是沒啥,可也有啥。你看看水心,再看看她。那水心就是那些大家閨秀都比不了的,可她……”這個夫人住了嘴,她剛才都一聲冷汗,幸好她是沒說别的爲兒子争取。
就還成,架子就這麽大,那些沒被她看上的夫人都是長舒一口氣,說是家裏的兒子沒娶嬌兒的福分。
周夫人這心裏打鼓,她沒說願意啊,咋就挑上她家了呢。可要說不願意,不會得罪了楊家吧,“楊夫人,我家也是沒那個福分的,其實還不如……”她想說不如其他夫人家,可說出來會得罪一大片人。
這就好比出門,一坨鳥屎掉到了頭上,太晦氣了。
“放心,你要看得上她閨女,你就同意,看不上就算,我家和她家其實沒那麽好。我也不會因爲這事,怪你。”楊夫人實在地說。
“這就好。”周夫人心裏有數了。
幾個夫人都等着看這位孫五娘的閨女是有多出衆,等嬌兒出來,也就是小家碧玉吧。
嬌兒就說了一句年紀,孫五娘就趕緊接過了話茬:“我閨女嫁進你家,我這個當娘的也得跟着,她離不開我。”她壓根就不問周夫人相沒相中嬌兒。
啥,娶個媳婦還得帶上娘家媽,哪有這樣的道理。
周夫人對嬌兒是有八分滿意的,一聽這話,趕緊說:“我剛才說錯了,我兒子大了她十歲。”
“十歲?是有點大,不過會心疼人,我家五爺還大我十二歲呢。”孫五娘真就聽不出人家是不樂意,還以爲是覺着兒子配不上嬌兒。
周夫人狠了狠心,又說她兒子長的不僅矮,還尖嘴猴腮,家裏還有兩個小妾,是個花心的主。她心裏想着,兒子,娘也是沒法子,總不能讓這個孫五娘進咱家門。
“你這不是騙人嗎?”孫五娘說着,又把目光看向其他幾位夫人,想着矬子裏拔将軍吧。
幾個夫人都說家裏有事,趕緊走了,娶媳婦兒帶上娘家媽,她們都辦不到。
嬌兒恨不能找個地洞鑽進去,她知道,人家這是都不願意了。
“娘!”嬌兒叫了一聲。
孫五娘卻怪起了楊夫人找的這些人不像樣,“大嫂,你這找的都是什麽人!怎麽,怕我家嬌兒嫁的好,把你家比下去?那各人有各命,你不能攔着侄女的好親事啊。”
楊夫人正想直接說,是你的話把人家吓得不敢像樣,不過換了個說法,“你看你來了這些日子,就這麽丢着家裏,老五一個人能行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