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老爺,我都照你說得辦好了,明天你叫人跟我去收鋪子就行。”趙鎖兒見了年延有,柔若無骨地倒進他懷裏,老爺可真是料事如神,林水心的話,都猜的一絲不差。
“好鎖兒。”年延有對着趙鎖兒溫柔一笑,趙鎖兒暈頭轉向,問年延有要哪幾間鋪子,年延有說随她高興。
第二天,趙鎖兒帶着個賬房模樣的人來了楊府,楊修途說這人是年延有的賬房。
五間脂粉鋪子的契書,林水心早都準備好了,趙鎖兒随便拿了三間的,心裏卻有些後悔,原來林水心有五間,早知道都要了。
“歡迎你常到趙家去找人,找東西也行。”臨走,趙鎖兒留下這句得意的話。
等趙鎖兒跟賬房,按着契書上的地址找到一間鋪子,卻看到好些人出出進進的,在搬東西。
“這鋪子是我的,誰叫你們搬的?”趙鎖兒攔在那些人前頭,可沒有一個理會她,都是繞開了她,繼續搬。
趙鎖兒氣得往裏走,林水心竟然在,進去就找她算賬,“林水心,你叫這麽多人搬東西是什麽意思,這鋪子給我了!”
還以爲林水心是真痛快給呢,原來是假的!
“鋪子是你的,我沒動。可咱們說好的,是三間鋪子,可沒有說鋪子裏東西也歸你。”林水心說着,叫人把“五女脂粉”的牌子也摘下來,當真是隻剩個鋪子。
“林水心,你這是摳字眼!”趙鎖兒隻恨當初沒有加上林水心說的這些話,叫她鑽了空子。
“看你這話說的,你是二品大員的夫人,而我隻是個臭做生意的,哪敢跟你耍心眼。”林水心說着的功夫,有些夫人進來問,這是要搬?姑娘們就上前說,五女脂粉搬了,說是明天就可以去買。
這是連新鋪子都找好了。
“林水心,咱們走着瞧。”趙鎖兒氣得轉身就走,想着還有兩間鋪子呢,她要先去都砸了。
可去其他兩間一看,也都搬空了,氣得趙鎖兒差點咬碎了一口牙。
“老爺,林水心太會鑽空子了,她給的是空鋪子。”趙鎖兒生氣地跟年延有抱怨。
“有鋪子就行。”年延有安慰趙鎖兒。
可趙鎖兒不甘心,林水心的脂粉有多貴,她知道,也偷偷買過。三間鋪子的脂粉,就是随便賣賣,就能有至少一千兩。
看着林水心都讓人拉走,她肉疼,疼得趙鎖兒幾天都犯懶,連孩子都沒去看一眼。
林祥的孩子,在年延有這裏,由奶媽照料着。孩子偷回來當天,趙容升就見了年延有,孩子跟奶媽就留在了這裏。
迎春住進錢郎中的醫館,身體已經大爲好轉,可精氣神沒了,醒來第一句話就是“你休了我吧,林祥”。
迎春覺着活着沒意思,兒子沒了,找不回來了。
林祥來找林水心,“合夥人”林水心要他當,他就當,但那一成利,他不要了,林水心同意。
“東家,你……幫我勸勸迎春吧,我說的,她根本就不聽。”林祥臉上臊的慌,可除了求林水心,他實在是沒别的辦法可想了。
迎春說了,除了同意休她,别的她一概不聽。
“林祥,我隻能試試。”
林水心來了錢郎中的醫館,迎春披頭散發,閉着眼睛,臉頰凹陷,瘦的皮包骨。
“你滾,林祥我說八百回了,你要是個男人,就趕緊休了我。要不是你娘,我兒子也不會丢,我恨你。”迎春眼都不睜,就罵林祥。
“迎春,是我。你要跟林祥和離?”林水心看迎春這樣是要破罐子破摔了。
迎春眼睛掀開一點縫,看是林水心,竟然尖酸地說:“怎麽,要我賠你的鋪子,那是你自己同意的!”
迎春想,林水心要殺要剮就來吧,反正她是爛命一條,兒子沒了,什麽她也不在乎了。
“啪!”林祥上去對着迎春就是一巴掌,手都發抖。她要怎麽罵自己,他受着,可林水心不欠她迎春的。
這一巴掌打醒了迎春,她号啕大哭,“我不是對她,是恨我自己,林祥你别管我了。”迎春捶打着胸口。
“迎春,你冷靜點,你兒子不是再也找不回來了!”林水心上前晃了迎春兩下。
迎春有些冷靜了下來,直勾勾看着林水心,“你說真的?”
“真的,我啥時候騙過你。你好好想想,陳喜娘偷孩子,是爲了什麽,是想讓他繼承趙家,怎麽繼承,他首先得是趙家人,得在趙家。總有一天,趙家會讓他回去。”
迎春眼裏有了光,林水心說得很對,兒子肯定得回趙家的。
“那我去守着趙家!”迎春立馬說。
“你這麽去守着,能守幾天?還有,你就算找到了他,叫他看到家不像家的,你以爲他會選你,還是陳喜娘?”林水心這話是刺人,可這些都是迎春會遇到的。
“我……”迎春不想承認,想說她是親娘,兒子不會那樣對她,可她知道,林水心是對的。
“迎春,你不能跟林祥和離,你得叫這個家好好的,等着你兒子回來。”
“我……”迎春心裏還是想叫林祥休了她,可林水心的話,叫她有些怕了。
“娘,你别抛下我們,抛下爹,我們幫着你找弟弟。”隋笙的兩個閨女跑進來。
“你們咋來了?”迎春抱住兩個閨女,放聲大哭。她一心想着找回兒子,差點忘了這兩個跟她一樣,被陳喜娘看不起的閨女了。
閨女是林祥叫人送來的。要是林水心勸不了迎春,他就叫兩個閨女來,要是還沒用……幸好,迎春想通了。
“我那麽逼你,你還這麽幫我,我……”迎春真沒臉面對林水心。爲了她,林水心沒了三間鋪子,剛才她又那麽說,簡直就不是個人。
“迎春,同是當娘的,我明白你的苦。鋪子的事,你不用放在心上,林祥都跟我說好了,你還是跟林祥,好好合計一下接下來怎麽辦吧?”林水心把自己能做的都做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