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兒子女兒?”連林水心也想迎春這次,能給林祥生個兒子。
“兒子。”李大牛擦着額頭的汗說。
倒不是熱的,是這一路上總是提着心,這一洩勁,頭上就冒了汗,李大牛說着拿出了紅皮雞蛋和幾斤挂面。
按規矩,林水心應該給的是十斤雞蛋和米面,可這路上拿着,容易磕了碰了的,就給買了幾身小衣裳。
“東家,趙家在哪?”倒不是林祥叫李大牛去的,是迎春跟他婆娘說的。
“你要去趙家?林祥叫你去的?”林水心不明白林祥這是咋想的。
李大牛想到她婆娘說要是東家問,就讓他說是林祥叫去的,就點了頭。
迎春就想叫陳喜娘看看,她也是生的出兒子的,上回陳喜娘不是看不上她嗎。
陳喜娘聽着李大牛說林祥有兒子了,就說她要去給媳婦兒伺候月子,“她身邊沒個老輩,哪能行?”
李大牛就帶着陳喜娘回了莊子,後面還跟着一輛趙家的馬車,一車的東西。
迎春做夢都沒想到陳喜娘會來。
“林祥呢?”陳喜娘對迎春還是沒有好臉,這個女人,生了兒子還叫人告訴她,以爲這樣,就可以進趙家,想得倒是美。
“林祥……在看莊子。”迎春發現自己幹了蠢事,林祥還瞞着陳喜娘他是做什麽的,這要是穿幫,可怎麽辦。
陳喜娘在心裏更恨林水心,說得比唱得好聽,卻連這時候都不讓林祥在家裏。
“看莊子正好。”陳喜娘眼神陡然變得犀利,迎春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,抱着兒子往裏邊縮,卻突然懷裏一空,她整個人也被一下甩到了炕底下,就什麽都不知道了。
陳喜娘看了一下,确實是帶把的,抱着孫子上了趙家的馬車,“趕緊離開!”
李大牛覺着不對勁,這麽一會,馬車上的東西都搬不完,這怎麽急匆匆就走了。他怕出事,叫他婆娘打春到林祥家裏去看看。
“能出什麽事,那是林祥的娘,還能幹壞事?”打春唠叨着來了林祥家,很安靜。
“迎春?”她喊了一聲,沒人應,悄聲往裏走,不一會,就拔腿跑了出來:“他爹,出事了,出大事了,找……林祥,找郎中,快,你快去!”
說完,打春又進去了。迎春躺在地上,頭後一攤血,她不敢随意動迎春,可這麽放迎春躺在地上,也會出大事,一時間急的團團轉。
狠了狠心,打春使勁掐了下迎春人中,迎春眼皮動了動,費力地說:“孩子……趙。”
林祥進來,身形一晃,又一看炕上,是空的,“怎麽回事?”
打春就跟他說了迎春的話,林祥一把抱起迎春,平穩地放到炕上,正好郎中也來了。
“林祥,我們守着迎春,你趕緊找孩子去吧!”打春着急地說,興許快着追,還追的回來。
林祥叫人去追,他自己就守着迎春。兒子不會出事,可迎春這樣,林祥很怕她出事。他站的跟樁子似的,是一步都動不了。
“撿回一條命,隻是不能讓她亂動了。”郎中診脈後,叫林祥去抓藥,方子放到林祥手裏,卻掉到了地上。
“快扶他坐下!”郎中發現了林祥的不對勁,幾針下去,林祥才能動了,上前去抓着迎春的手。
“孩子呢?”迎春睜開眼睛虛弱地問。
“在呢,嫂子抱着。”林祥平靜地說。
“這事,不怪大牛哥,是我叫他去趙家的……”迎春說着睡了過去。
李大牛很自責,他要是不帶着那個婦人來就好了,可他怎麽知道會這樣呢。
“都怪我。”李大牛直打腦袋。那些出去找的人說沒找到,看來趙家馬車早就離開莊子了。
林祥沒叫人再追陳喜娘,反正她肯定是回了京都趙家。
陳喜娘很得意,那一車東西,都原封不動回來了,懷裏還多了個孫子。林祥不肯回趙家沒事,有孫子在一樣,這是迎春那個女人唯一的用處了。
“不說一聲,你就消失這麽多天,鎖兒都急哭了,他是……”趙容升剛說幾句,就被哭聲打斷了,這才看到陳喜娘懷裏的孩子。
孩子的事,是她自己的主意,陳喜娘還沒對趙容升說過呢,見着趙容升,有幾分心虛,把孩子給了奶媽,叫她先下去,才說孩子是林祥的。
“你搶的?”趙容升不做他想。
“他是趙家骨肉,就該過好生活,怎麽能叫他在外面受苦。老爺,你就是打死我,我也要養他!”陳喜娘說是這麽說,可一直在看趙容升。
“你能肯定他是林祥的孩子?”趙容升倒是沒發怒,陳喜娘的打算,他一猜就知道。
“能,要是他不是,這趙家的家業,老爺給趙天來就是。我說句不該說的話,老爺真就那麽放心趙天來?”
陳喜娘說,孩子再大點,就滴血認親,她敢拍着胸脯保證,那血保準融得比趙天來多。
“你想養就好好養,還有……”趙容升跟陳喜娘耳語一番,這事陳喜娘倒是沒想到,也覺着林祥不敢,不過還是按着趙容升說的辦了。
“迎春,你躺好!”林祥不叫迎春起來,郎中說了,迎春不能動彈。
“你走開!我就是死了,也得找回兒子!林祥,你是死人,守着我做什麽,那個可是你親兒子啊,你想什麽呢?”迎春瘋狂捶打林祥。
“你趕緊叫馬車,我要去京都。”迎春說着,“騰”就坐起來,要下地。
“迎春,你不要命了?”打春按着迎春不讓她下地。
迎春用牙咬開打春的手,“嫂子,你别攔我,要是能用我的命,換回兒子,我樂意。”
“馬車來了,我們就去找兒子,迎春我不騙你。”林祥輕聲說完,就出去了,他知道沒人能攔住迎春,而且,他也不放心他那個娘陳喜娘!
馬車好了,林祥将迎春抱上了車。
“林祥,我們先去找東家吧。”迎春緊抓着林祥的手說。
“好。”林祥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