團圓急溜溜邁出兩步,躲開林水心的手,然後又是穩當地邁步子。
“林姑娘,有人告你,大人請你去衙門。”兩個官差來楊家,見了林水心就說。
都說是母子連心,團圓看着林水心被帶走,哭的撕心裂肺,“娘,我要娘,我要娘。”
林水心本來沒怎麽樣,可聽着團圓這麽哭,心揪疼,“娘一會就回來。”
“我要娘,奶,我要娘,你叫她回來。”團圓哭得上氣不接下氣,在楊夫人懷裏直蹬腿,說話卻連成句了。
“團圓,别哭了。”楊夫人被團圓也是哭得心揪疼,恨上了周知縣。怎麽那告狀的都告到了他那裏,先是告修途的,這又是告水心的。
“娘,怎麽了?”楊修途終于被蒜瓣叫了回來。
“噓!”楊夫人将楊修途拉出去,團圓這剛哭累了睡着,還滿臉淚痕呢。
“娘,團圓怎麽哭成這樣?”楊修途急了。團圓是嬌氣,可她是一滴一滴掉眼淚,叫别人心疼她。
“水心被官差叫去了,團圓嚷着要娘,就哭成這樣。修途啊,你是水心的男人,她有什麽事,你應該都替她扛下,怎麽能讓人找到她頭上呢。”楊夫人怪楊修途。
楊修途趕緊去衙門。
林水心來了衙門才知道,竟然是謝圓告她。他不知道從哪裏找的人,說是謝家族老,這些人一口咬定漣脂的方子是謝圓的,林水心用的方子就成了偷來的。
“那是想叫我歸還方子?”林水心知道,謝圓這時候對付她,是他的生意做不下去了。
謝圓的脂粉,用的多了,臉老的很厲害,吓得好些夫人都不敢再用,所以他這是狗急跳牆。
“林姑娘,你不僅要歸還方子,以後你都不能再賣漣脂。”謝圓一副受害者的嘴臉,漣脂就該是他一人的。
“那我把賣漣脂賺到的銀子,也給你!”林水心大方地說,難爲謝圓爲了把黑的說成白的,還費勁巴拉找來了這些族老。
“大人,林姑娘這種态度,你不管?”謝圓沒有被林水心的話激怒,反而問周知縣。
周知縣覺着自己這個知縣當的,真是太不容易了,這樣的案子怎麽又落到了他的頭上。
“林姑娘,他有遺書的,上面有幾位族老的簽名,應該是真的。”周知縣沒把話說死,上回楊修途那張也是真的,後來成了假的。
“大人,我就是不明白,謝東家是家裏是做脂粉的,那怎麽做出來的脂粉是這樣。我聽說有好幾個夫人,用了他的脂粉,出了事。謝東家照理說,應該知道有哪些東西是不能用的吧?”林水心這話,就是懷疑謝圓是假身份了。
“你這個姑娘,怎麽說話的!”有個族老站出來,說謝圓家幾代都是做脂粉的,當初謝圓的爹娘死的時候,他們是親眼看着咽氣的,方子肯定是謝圓的。
“那謝圓的爹娘是?”林水心聽謝方說過,他爹娘有些聲望。
有個族老就說了,說的竟然是謝方的爹娘。
“那謝方是?”林水心又問。
幾個族老很氣憤,說謝方是謝圓爹娘收養的,是一個遠房親戚家的孩子,一直裝作老實地學藝,後來偷了謝家方子,謝圓爹娘死,他都沒回去,“簡直是白眼狼!”
這話,就是把謝方的話掉個個兒來說。
“林姑娘說我的脂粉不好,我承認,我那時隻知玩樂,根本就沒正經學過做脂粉,是後來才想着應該把家裏的事業做起來。我還是那話,堂弟隻要回謝家,我願意跟他一起開鋪子,隻是漣脂,必須是謝家的。”
謝圓這話姿态放的很低,連周知縣都向着他,“林姑娘,你看這……”
林水心卻看謝圓是假惺惺,不過幾個族老說的,還有他剛才說的理由,都跟謝方說的差不多,隻是兩人調換了,而且他還有證人,這真是奇了怪。
方子,謝圓就是拿到手,也做不出漣脂來。林水心想到這裏,說方子還在謝方那裏,要是能證明真是謝方偷的,她二話不說就不賣漣脂了,“這事,謝東家應該先找出謝方。”
“那得請林姑娘交出謝方。漣脂,林姑娘現在就不能賣了。”謝圓的意思是,林水心得能證明不是謝方偷的方子,才能賣漣脂。
“這個……”周知縣有些爲難,一個是說找不到人,她就先賣着;一個是說不能賣,得先交出人來。
“林宰相到。”
林立就是爲他姐的事來的,“周知縣,等他把方子追回來,真是謝方偷的,我姐自是不會再賣漣脂,就這幾天,不爲過吧。”
“不爲過,宰相帶林姑娘走吧。”笑話,宰相都來了,周知縣當然是向着林水心了。
“宰相等一下,這樣徇私不好吧?”是年延有。
一個是當朝宰相,一個是吏部尚書,哪個周知縣都得罪不起,不過年大人怎麽也是爲這件事來?
“有何不好,年大人管得太寬了。”林立被人說徇私,也不怕。他做官,就是不讓他姐受欺負,這話,林立一直記在心裏。
年延有面色有些難看,不過還是平靜地說:“我身爲吏部尚書,有權管官員幹涉查案,宰相也是官員。”
“查案?該查的是方子到底是誰的,難道是查我姐該不該賣脂粉?”林立與年延有針鋒相對。
這個年延有,似乎在所有事情上,都要跟他争個高下,朝堂上年延有如此,林立沒話說,那是各憑本事,可他姐這事上,林立不會讓步。
“大人,我看這樣吧,我的鋪子每天都記賬,要是最後真證明漣脂的方子是謝東家的,這幾天的銀子,我給他就是。”林水心敢說這話,是她不信銀子有給謝圓的一天。
“年大人,這樣可以嗎?”林立問。
“可以。”年延有算是見識到了林水心這個女人的厲害之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