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修途啊,是打算拿來種莊稼?”林有年去看的時候,種的是菜。
楊修途的那些莊子,大多都是種菜,好供給心途酒樓。
“是種糧食,你看行不,爹?”楊修途問林有年的意思。
魏文博的底氣就是魏家糧,那他就種出更好超過魏家的糧,讓全西燕都知道馬家糧才是最好的。這糧,楊修途準備叫“馬家糧”。
“當然行。”要是年輕個幾歲,林有年真想去那裏刨地,隻是現在不行喽。
馬學才聽福喜說,明年就可以賣,比魏家更好的糧,叫他給楊修途帶話,糧鋪能撐住。
現在被“來春”糧鋪壓一頭,明年馬家也壓它一頭,馬學才想着,就有人來找他了。
“呦,這糧鋪還開着呢。”魏文博跟之前的馬學才一樣,手裏拿把扇子“呼啦呼啦”搖的歡。
“托魏少爺的福,還沒倒。”馬學才當聽不出魏文博的幸災樂禍。
魏文博看着這糧鋪裏隻兩三個人,覺着馬學才就是嘴硬,“我是真想賣糧給你啊,隻是楊東家……”魏文博跟唱戲似的。
可惜,馬學才不搭他的茬,魏文博接着往下說。
馬學才越聽越氣,魏文博說是因爲楊修途不把妹妹嫁他,所以他才不賣糧給馬家,還說馬學才要是能說出點楊修途的什麽事,那魏家糧随馬學才賣。
“魏少爺,你這是三下五除三,出門左走,那才是你該去的地方。”馬學才才不會被魏文博牽着鼻子走。
魏家遲早毀在魏文博手裏。
魏文博擡腿就走,他最恨别人跟他打啞迷了。
出了馬家糧鋪,魏文博才問小厮半斤,馬學才剛才那句幾下幾除是個啥意思。
“少爺,我記着應該是三下五除二,不是三。”半斤也不太懂。
魏文博卻懂了,馬學才是說他打錯算盤了,就嘴硬吧,他倒要看看,沒了魏家糧,馬學才的糧鋪還能撐多久。
“魏少爺,大人找你。”一個男人來到魏文博面前。
魏文博趕緊跟着走了。
“大人,馬學才不願意說。”魏文博很正經。
“不願意,是魏少爺的嘴太好了吧。”要不是因爲都爲大人做事,趙天來都受不了魏文博,明明是個蠢貨,還偏覺着比别人都行。
“趙天來,你還沒有挖苦我的資格,沒有我的糧,你以爲你能開起糧鋪來?”他魏文博是爲大人做事,不是爲趙天來。
“都閉嘴。“
大人的話一出,魏文博和趙天來都不服氣地看對方一眼,不說話了。
看來還要再想些辦法,大人想。
“叔叔,有人想見你。”趙天來回了趙家,見了趙容升就說。雖然如今他不靠趙家,也賺到了大筆銀子,不過這趙家,他還是想要。
“誰要見我?”趙容升察覺了,趙天來對他恭敬是有,但不再謹小慎微。
“叔叔見了就知道,是個下面的官。”趙天來沒把大人的身份說出來。
趙容升想了想,決定見趙天來說的這人,“天來,你在外頭生意做得很大,賣魏家糧?”趙容升的聲音聽不出喜怒。
趙天來以爲叫“來春”糧鋪,就沒人會知道是他趙天來的?
“叔叔,我……”趙天來沒想到趙容升已經知道了,他還以爲瞞得很好,果然姜還是老的辣。
“放心,叔叔并不是怪你,叔叔爲你高興。”趙容升剛聽到這個消息時,就查了趙家的賬目,他第一個想到的就是趙天來挪用了銀子,可賬目沒問題,看來趙天來并不是他看到的那麽簡單。
想到那個隻想看莊子的親兒子,趙容升覺着也許把趙家交給趙天來才是對的。
“叔叔,我隻是想做出一番事業來,讓外人看看,你沒有白養我一場,我的東西就是趙家的東西。”趙天來坦蕩地說。
“好,天來,你能這樣想最好。”趙容升一臉欣慰。
第二天,趙容升就見到了趙天來說的人,“你是毫州巡撫年延有?”
趙容升一眼就認出了年延有,他跟林立是同一年的,比林立長兩歲,是當年的進士。要是沒有林立比着,年延有就是最年輕的進士了。
本來,這個年延有是可以直接進翰林院的,可他偏偏選擇了離開京都做地方官,短短幾年,已經成了毫州巡撫。
“趙大人好眼力。”年延有沒想到趙容升一眼就認出了自己,真是隻老狐狸。
“對趙大人,我就直說了,這是一千兩,我想在京都做官,求趙大人幫我這個忙。”年延有求趙容升,卻是不卑不亢。
“你再有一年,就可以回京都,何必急這一時?”趙容升很看好這個年延有,政績很好,再等一年回到京都,起碼也是個從三品官,但這時回來,至多就是五品。
“身不由己,所以才來求趙大人,隻要是京都的官,就可以。”對年延有來說,從三品或五品沒什麽區别。
官大官小,什麽官他都不挑,趙容升審視年延有,見他是真這麽想,說這個忙會幫。
三天後,趙容升要趙天來告訴年延有,他的官定了,五品吏部的官,“天來,這個年延有,你好好打交道,你的生意也是跟他有關吧。”
“什麽都瞞不過叔叔。”到現在,趙天來也不明白,年延有爲什麽會找上自己和魏文博。
魏文博能管魏家,是大人幫的他,那自己呢?
“以後,别叫叔叔了,叫爹。”趙容升慈愛地說。
這次年延有的事,讓趙容升對趙天來很滿意,再加上他覺得林祥是爛泥扶不上牆,所以才在這時讓趙天來改口。
趙天來在趙家,對外說他是趙家的繼子,但趙容升一直沒讓趙天來改口,偏偏是這時候,看來自己跟着大人真是對了,趙天來想。
“爹。”趙天來立時就恭敬地叫。
門外的陳喜娘正好聽到這聲爹,身形一晃,趙容升叫趙天來改口叫他爹,那林祥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