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過,他爹眼裏隻有妹妹團圓,太平哼着“小白菜啊,地裏黃啊,三四歲啊,沒有爹啊”,往外走,見到林水心,窩進她懷裏,“娘,把妹妹塞回你肚子裏,行不?”
林水心在心裏給楊修途記上了一筆,等着團圓出嫁,我看你怎麽哭,傷心死你個糟老頭子,我肯定不管,這麽惡狠狠想着,嘴上跟太平說:“你問你奶,把你爹塞回去,行不?”
“爹太大了,放不回去的,娘。”太平有些傷心地說。這個他也想過,行不通,他也舍不得團圓呢。
楊夫人聽到林水心和太平的話,也怪楊修途,太偏疼團圓了,看把水心和太平氣得。
抱上閨女,楊修途就覺着圓滿了大半,就差林水心了,抱着閨女出來,看到林水心陪兒子呢。
“呦,難爲你楊修途還記着我林水心。”林水心怪聲怪氣的。
雖然跟閨女争寵,林水心也挺看不起自己的,可肚子裏就是有氣。
“娘,你以後跟太平睡。”太平緊跟着來了一句,虧他還想爹呢,都白想了。
楊修途發現自己一得罪,就是兩個,抱着團圓,摟上了林水心腰,“水心,我疼團圓,還不是因爲她是你肚子裏出來的?”
之前,林水心百分百信楊修途這話,現在,她不信,九兒他楊修途也是想過拐回來的。
一個哄,一個不叫哄,兩人打着嘴仗,太平發現他又被落下了,而團圓“哇”一聲,人家餓了。
“給我。”說是那麽說,林水心可舍不得團圓餓。
兩人回到屋裏,喂着團圓,林水心問楊修途,糧鋪的事情怎麽樣了。
“沒事。”楊修途不怎麽在意地說,看林水心瞪他,才說了糧鋪的情況。
“你之前說的跟趙天來的過節,就是在糧鋪的事上?”
“差不多吧。”楊修途的心思都在閨女身上。
團圓打個哈欠,攥着小拳頭,楊修途就要上手抱。
“先把正事說完,然後我要好好跟你談談太平和團圓兩個。”林水心不叫他抱,認真地說。
楊修途就說了他的打算。
“那你趕緊去找舅舅啊。”林水心踹了楊修途一腳,連個輕重緩急都不分了?
楊修途不情不願地起身,“太平怎麽了?”終于想起太平了。
“你疼閨女可以,但太平也是你兒子,要疼就都疼,你這樣,太傷太平的心了。”林水心看着楊修途的眼睛說。
以前楊修途是不待見太平,可還願意陪着他玩,現在呢,天天手裏就有個團圓了。
“那我抱着團圓,教他練武,這總行了吧。”楊修途就放不下團圓了。
林水心都沒力氣跟他再生氣,怕氣死自己,“那你抱着她去找舅舅吧。”
反正再抱段時間,他想抱,團圓也不叫他抱了,林水心安慰自己。
楊修途聽話地抱起閨女,這回帶上了太平,來了錢郎中的醫館。
“舅爺爺。”太平甜甜地叫,楊修途有些不舒服,這聲可比叫他這個爹甜。
錢郎中“哎”了一聲,叫太平先去讓祿喜考他認藥草,才硬邦邦地問楊修途:“什麽事?”
楊修途把從魏家地裏抓的土拿出來,叫錢郎中看有什麽稀奇。
“舅舅我是醫,但醫不了這個。”錢郎中隻看了一眼,他不懂這個。
“這事,你去問水心他爹,興許他懂。”錢郎中捋着胡子說。
那林有年可是種了一輩子地的。
楊修途這又抱着團圓,帶着太平,來了林家。
“修途啊,放下吧。”隋菜花跟楊修途打着商量,團圓就是金疙瘩,這個抱法,也給抱圓了。
楊修途舍不得,不過這話是隋菜花說的,他還是把團圓放在了炕上,緊張地看着,生怕團圓哭,嘴上問:“娘,我爹呢,在後面地裏?”
“是在地裏。”隋菜花拿着個布老虎逗團圓。
“娘,那我去跟爹說點事。”楊修途站起身,那腿跟有千斤重似的,好不容易才邁開步,在心裏想着,這是爲讓團圓過上好日子。
“修途啊,這土是哪裏的,真好,我這種了一輩子地,還是頭回見到這麽好的土。”林有年用手一搓,是好土。
“爹,這土哪裏好?”楊修途沒想到林有年還真懂。
“哪好,你叫爹說,爹也說不出來,反正這土種的莊稼,粒大飽滿,打得糧食還多,就是種啥出啥,種啥啥好。”林有年放上煙絲,點上火,抽了一口說。
就是半吊子種這種地,也比他這種一輩子地的,種臨水村的地,産的糧食好。
“爹,那你能認出這種土不?”楊修途想叫福喜帶着林有年,到自己那些莊子看看,哪塊地是魏家這樣的。
原來魏家糧好,是在這地上。
“當然能。”叫林有年說,他說不出來,叫他認,保準能認出來。
“那爹你收拾下,哪天我叫福喜領你去莊子。”
“還等啥,我這就回去收拾,現在就去。”林有年看見這土,就被勾起了瘾頭,哪還等的了。
拿了幾件換洗衣服,林有年就跟着福喜走了,隋菜花說他跟有狗追似的。
“修途,你來。”隋菜花叫楊修途看……
太平在似模似樣地給團圓唱童謠,團圓咿咿呀呀的。
“團圓,你好幸福啊,娘疼你,哥疼你,而爹最疼的就是你了,不過哥不跟你争。”太平觸觸團圓的睫毛,真長啊,真軟啊。
“爹?”太平擡頭,看到楊修途,吓得趕緊縮回手。
打那起,楊修途還是抱團圓,但也陪太平,太平發現,爹心裏也有他呢。
“修途心裏有太平,更有你,就是團圓啊,太招人稀罕了,他這是才學會當爹呢。”楊夫人跟林水心說,她是過來人,看出林水心有些吃味了。
被楊夫人開導這個事情,林水心有些抹不開面子,“娘,我不是……”
孩子都生兩個了,她還真能爲這事,跟團圓争個楊修途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