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還不是林祥,回去後心事重重的,他又是個悶葫蘆,我這問來問去,才知道他是找到他娘了。我尋思着上門去見見婆婆,也不能失了禮數不是?”迎春樂呵呵地說。林祥沒跟她提趙容升,她也不知道陳喜娘根本就不認她這個媳婦兒。
“林祥叫你來的?”迎春這也太樂呵了,陳喜娘可是個勢利的,林水心覺着她應該看不上迎春這樣的出身。
“我想來的,他還不叫我來。”迎春看着,林水心也不太想讓她見婆婆。
林祥這說話不說全,到時候不是叫迎春下不來台嗎,“迎春,你那婆婆嘴上不饒人,你當心着點。”
迎春隻當林水心的意思是,陳喜娘說話不拐彎抹角,她沒當回事。
等到了趙家,竟然是高門大院,比她當初待的鄭家都氣派,迎春有些犯怵,林祥這說話掐頭去尾,她還以爲他家是普通人家呢。
兩個閨女有些怕,緊緊拉着迎春的手,迎春長呼一口氣。高門大院也是用來住人的,既然來了,那就進去吧,不過她也明白了林水心的話,恐怕她會受刁難。
“娘,這是迎春和我兩個閨女,我帶她們來看看你。”林祥巴望着,他娘見了迎春,就能喜歡。
“娘。”迎春也随着林祥叫。
“你别叫我娘,我可不認你這個媳婦兒。你一個丫鬟,聽說也沒個爹娘,祥兒這頭我也沒去,沒有三媒六聘,沒有爹娘,這親就不作數。”陳喜娘直接說。
生的還是兩個閨女,陳喜娘對迎春厭惡到家了。
“你要是個有自知之明的,就叫祥兒回來,那你們娘仨個,我會安頓好的。”陳喜娘覺着自己說出這話,簡直太大度了。
門不當戶不對的,就是直接攆這個女人滾,她也隻能受着。
“迎春我們走!”林祥受夠了,指望着他娘變,簡直比鐵樹開花都難,他就不該讓迎春來。
“林祥,讓我跟娘多說幾句,你去把給娘的東西拿來。”迎春甩開林祥的手,這是林祥的娘,被說幾句,也不會少塊肉。
“這是趙家,他是趙祥,沒有林祥。”陳喜娘冷冷掃了迎春一眼,這樣了還不走,看來這個女人,想賴在趙家。
“娘,我叫林祥。”林祥很嚴肅,他從來不是趙祥。
“你爹姓趙,你是哪門子的林祥,天底下哪有不跟爹姓的!還有,林水心說了,你可以離開莊子。你回來,不想做官,也可以做别的,看門算什麽本事?”陳喜娘說了一堆,她知道林祥吃軟不吃硬,所以自認還算是好聲好氣。
有個趙天來在虎視眈眈着趙家,陳喜娘等不及林祥想通了,就想讓他趕緊回趙家。
林祥悶聲不說話,陳喜娘又往裏添了把柴,“趙明月被你爹送到别處去了,沒人會陰陽怪氣再說你,這趙家是你一人的了。”
陳喜娘希望這些話,可以讓林祥留在趙家。
咋成了看門的,其他的迎春不太懂,迎春就想說林祥到底是做什麽的,林祥對她搖搖頭。
“娘,那莊子挺好的。”迎春說。
“挺好?那井裏的青蛙也覺着井裏挺好,可它出來才知道,就是臭水溝,也比它那井底下好。”陳喜娘暗諷迎春是沒見識。
至于迎春一口一個娘,陳喜娘是一聲不答應,隻當迎春是在放屁。
“娘,林祥覺着好,我們一家子都覺着莊子好。”迎春頂了陳喜娘一句。
“奶。”兩個閨女小心翼翼地上前喊陳喜娘,想拉她。
莊子裏,他們都有爺奶,原來她們也有,太好了。
“誰是你奶,别亂認親戚。”陳喜娘不耐煩地一甩,兩個閨女都摔到了地上。
“林祥,走!”迎春把兩個閨女抱到懷裏。
欺負她,迎春能笑嘻嘻叫陳喜娘“娘”,欺負她兩個閨女,迎春可是一點都不會受着。
“娘,以後逢年過節,我會來看你,我走了。”林祥甩下話,跟迎春帶着孩子,大步往外走。
“堂弟,等等叔叔吧。”趙天來攔下林祥,他趕回來,就是想見見林祥的。
林祥隻管大步往外走,這一趟讓他徹底看清了他娘。
還不搭理自己,趙天來哼哼一笑,進來恭恭敬敬叫陳喜娘“嬸”。
陳喜娘被林祥氣得想摔東西,可趙天來進來了,她不能叫趙天來看了笑話去,端坐,敷衍地答應了一聲。
裝腔作勢!趙天來在心裏冷笑,這個女人還真把自己當作趙夫人了,那她就好好看着吧,這趙家到底是誰的。
馬車上,林祥怕迎春心裏難受,說:“她是她,我是我。”跟迎春,林祥的話自來就很少。
“放心,我不難受,我做這一切是爲了你,不是你娘。林祥,我隻要你看到,我這個媳婦兒該做的都做了。”說句不好聽的,沒有林祥,陳喜娘在她迎春眼裏算個屁。
陳喜娘看不上她,迎春也看不上陳喜娘那副做派呢。
“咱們去跟東家說下吧,我看東家也爲咱們擔心呢。”迎春說,林水心應該早知道,她去趙家,會是這麽一盆兜頭冷水。
林祥駕着馬車往脂粉鋪子去。
“迎春,林祥他娘沒有爲難你?”林水心看着,迎春跟沒事人一樣。
“東家,我是不往心裏去。以後逢年過節的,讓林祥來看看她,大面過得去就行,她要是有個病災的,我們也管。東家,你離她近,要是你聽說她有啥事,就告訴我們一聲。”迎春是真沒人求了,隻能求林水心。
家家有本難念的經,以前林水心覺着楊夫人就夠過分了,可跟陳喜娘一比,楊夫人算好的,起碼還讓她待在楊府。
林水心想說你這不是給她生了兩個孫女嗎,不過一想也明白,陳喜娘想要的是孫子,恐怕是把兩個孫女都看作了賠錢貨。
林祥帶迎春離開了京都,打那起,他再來京都,就隻是來送脂粉,很少去趙家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