趙容升思量片刻,叫林祥回趙家來,陳喜娘和趙鎖兒很激動,都看着林祥,可林祥卻說他不想來京都。
“哥!”趙鎖兒急死了,怎麽娘說了那麽多,都是白說,她哥還是到嘴的肉都不吃!
陳喜娘踩了閨女一腳,這裏哪有她說話的份,趙鎖兒忿忿地住了嘴。
趙容升皺皺眉,覺着林祥也太沒進取心了,不過出口的話是“也好,林家養了你,你是該報答人家。”
林祥點點頭,說: “娘,你有空可以去莊子住住,見見迎春和孩子。”他還是想盡孝的。
連一晚都沒住,林祥就離開了趙家,離開了京都,知道娘跟妹妹好,他就安心了,至于趙家,林祥并不想扯上關系。
“娘,你看我哥那蠢樣,這時候清高有什麽用?”隻有趙鎖兒和她娘兩人時,她摔摔打打的。
“剛才你爹都沒說什麽,你多的哪門子嘴,沒看到趙明蘭都沒吱聲?鎖兒,你以後少說話,看娘的臉色行事。”陳喜娘對趙鎖兒是打心裏疼的。這個閨女是蠢點,可也是跟着她苦過來的,有些事情閨女不用懂,聽話就行。
趙鎖兒不甘不願地說知道了。
“叔叔,恭喜你找到堂哥了。”趙天來不甘心,他都做了趙容升這麽些年的兒子,可突然趙容升又多出來個親兒子,自己之前的努力都白費了!
“天來啊,叔叔不會虧待你的,将來這趙家,你跟趙祥一人一半。”趙容升安撫趙天來。
他也知道趙天來會不甘心,可他哪能想到會多出個兒子來,而且跟趙天來比,林祥更好。
趙天來不信趙容升這話,不過還是說,一切都聽叔叔的,趙容升拍拍趙天來的肩。
陳喜娘第二天帶着趙鎖兒來了林家。
“老姐姐,我這個閨女雖說琴棋書畫不通,可這家裏的事是一把好手,你家事也不少吧。”陳喜娘笑嘻嘻地跟隋菜花說。
這是真讓閨女猜着了,隋菜花很不齒陳喜娘上趕着讓閨女給人做小,太不要臉了。
“我家隻有一件事要人做,那就是豆腐。”隋菜花裝作聽不出陳喜娘的意思,給了她一個軟釘子。
陳喜娘讪讪的,想起進院子時看到的小閨女,又繼續說:“老姐姐,要不是你,趙祥說不定就餓死了,我是打心眼裏感激你,這樣,把我閨女留在你家,給你做幾天活吧。”
啥?不說隋菜花,趙鎖兒都眼珠子瞪的老大,她娘這是什麽意思,不過看她娘給她打眼色,趙鎖兒沒說話。
“這可使不得……”隋菜花要再說,就聽到林水心叫娘,連連答應着,陳喜娘的話就被打斷了。
林水心看到家裏這兩人,就知道是自己猜中了,叫太平去院子裏陪着九兒玩,她坐在了隋菜花身邊,“娘,家裏來了客,你咋不叫明蘭或我回來陪着?”
“你爹不知道哪去了,怎麽跟你說?”隋菜花埋怨起了林有年。
林水心就問她娘,爹是不是又拿着明蘭給買的玉象棋,出去找人下棋了,還問李明蘭給買的那顆五百年的老參,熬雞湯怎麽樣,要是用完了,再讓李明蘭買。
把個陳喜娘唬得一愣一愣的,林立這娶的媳婦兒家裏是有金山,這麽給婆家買東西?
陳喜娘先把閨女的事放在一邊,感激起林水心來,然後話鋒一轉,說林祥怎麽都不肯回趙家,話裏的意思是林水心用恩情逼着林祥這麽做的。
“我聽林祥說,他給你看宅子,這樣,我給銀子,你另找個人吧,叫他回趙家。你的話,林祥應該會聽。”陳喜娘懇求林水心。
在陳喜娘心裏,全西燕最好的地方就是京都,沒有林水心阻撓,林祥怎麽會留在個破莊子裏,跟個丫鬟過窮日子。
看來,林祥對陳喜娘留了個心眼,林水心拿出一副真誠樣,“趙夫人,看你這話說的,要是林祥想回趙家,我肯定是不攔他,但我做不得林祥的主。當初我也想讓他來京都,可他就願意留在莊子裏。林祥是你生的,他多犟你應該知道。”
林水心叫自己趙夫人?
陳喜娘喜得渾身輕飄飄的,這是第一個這麽叫她的,“你說的是,祥兒是犟。”
“那趙夫人領着她來,是想做什麽?”林水心指了指一旁的趙鎖兒。
陳喜娘和林祥都長得好,這趙鎖兒卻隻能說标緻罷了。
“這不是想謝謝你娘嗎,想着叫我閨女來給你家做幾天事,讓你娘輕松一下。鎖兒做家事可是一把好手,我家老爺就喜歡吃鎖兒做的飯。”陳喜娘努力壓下聽到那聲“趙夫人”的喜氣,和藹地對林水心說。
“那麽青蔥般的手,用來做家事可惜了。”林水心又不傻,趙鎖兒的手,白嫩嫩的,能做個鬼的家事。
“水心啊,嬸子跟你說實話吧,是趙家大小姐不讓鎖兒在府裏住,老找她事,我才想着先讓你們收留她的。”陳喜娘因爲那聲“趙夫人”,跟林水心親熱了,還自稱起了嬸子。
林水心忍住渾身的雞皮疙瘩,這個陳喜娘看來是愛聽别人叫她“趙夫人”,那她就多叫幾聲:“趙夫人,鎖兒怎麽說也是趙家二小姐,你這樣,不僅壞了她的名聲,對趙大人的名聲也不好,而且……”
“娘,是哪個不三不四的女人來家裏了!”李明蘭回來了,氣勢洶洶,人沒進屋,嚷嚷先進來了。
趙鎖兒渾身一哆嗦,這女人聽聲就兇悍,她要是聽了娘的,留在這裏,準被撕了皮不可,不行,絕對不行,趙鎖兒穿了鞋就跑。
“你站住,你個臭不要臉的。”李明蘭攔着趙鎖兒,趙鎖兒左跑又跑,看見個空子,一貓腰鑽出去,跑了。
陳喜娘還沒回過神來,閨女自己跑了,她也沒臉說下去了,下了炕,林水心說想跟她說幾句話。
那聲“趙夫人”,林水心可不是白叫給陳喜娘聽的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