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混賬東西,别跟我打馬虎眼,要生兒子,非得這個女人給你生?”刀老八覺着兒子油滑了,以前蔣有适明明挺狠又話不多的。
“爹,我娘同意了。”蔣有适這話一說,刀老八就不說話了。
蔣有适的娘,就是當初被說在宰相府跟刀老八私通的丫鬟,後來就那麽跟了刀老八,生了他。他娘一聽隋笙的那些遭遇,就想到了自己,對蔣有适就一句話,“好好對人家娘四個。”
“你想留着那個女人就留着,但爹那個鋪子的銀子呢?”刀老八這輩子最對不起的就是蔣有适他娘,既然她認隋笙當媳婦兒,刀老八也就依着她。
“爹說的是你爲吳家買鋪子的銀子,當然給楊東家了,你的鋪子,楊東家還給你留着呢,爹要開?”
蔣有适這一口一個“楊東家”,刀老八很不愛聽,這怎麽對着楊修途,比對自己這個爹還尊敬?
“鋪子給你了,你這不是又成一回親嗎。”刀老八怒瞪了蔣有适一眼,他一個東街的老大,開的哪門子鋪子?
“謝謝爹。”蔣有适沒跟他爹說,兩人隻是搭夥過日子,别說拜堂了,連個轎子,隋笙都沒坐,這樣想着,蔣有适覺着有點委屈隋笙了。
林水心回京都五天後,溫生不見了,人從兵服廠出來就不見了!
溫生來了東夷皇宮。
“外甥啊,我對不住你娘,害你娘的人,我已經殺了,讓舅舅補償你吧。林水心不肯原諒舅舅,你會原諒我吧。”梁崇很慈祥。自從不吃那些丹藥,他老了很多。
“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。”溫生很冷淡,他一見梁崇就反感。
“舅舅慢慢跟你說。”梁崇更慈祥地看着溫生,跟他說他娘叫梁知圓,是東夷的長公主,後來跟他爹去了西燕,他們一家是以前的國師,叫吳功名殺的。
“外甥啊,聽說林水心根本不認你,你來東夷吧,舅舅好好補償你。”梁崇立刻叫侍衛擡上來千兩黃金。
吳功名死了,梁崇苦心下的一步棋就廢了,所以他才想着拉攏溫生。
要是溫生能願意爲他這個舅舅,再回去西燕,那是再好不過,就是他不回去,聽說他管着兵服廠,隻要他能把西燕兵服的做法說出來,也行。
溫生根本就不看那一箱子黃金,他娘是東夷公主,他也跟梁崇沒有關系。
“聽說你叫溫生,以後你就叫梁生,先去休息吧,想必你知道這些事很亂。”梁崇自說自話。
溫生被帶了下去,就住在以前林水心住過的那間寝宮。
“你就是林水心的哥哥?”梁仁乾來了。他就不明白了,走了林水心,父皇又對姑姑的兒子有了興趣,聽着那意思,還想着将這江山給他一半,就爲了補償他?
“你想殺我?”溫生還是語氣很冷,梁仁乾身上的殺氣,溫生感覺到了。
“你連自己是林水心的哥哥都不敢承認,怪不得她不認你。”梁仁乾是想殺溫生,他都當了這麽久的太子,可不想到時再跟個外人分江山。
溫生怒了,不過一瞬又恢複了冷然:“你放心,我對這裏的一切都沒有興趣。”溫生這輩子就想守着妹妹林水心,即使她不認自己也沒關系。
溫生知道梁仁乾在審視自己,他就大大方方讓他審視。
梁仁乾沒殺溫生,他臨時改變了計劃,留着溫生更有用處,而且他确信,父皇梁崇這次又要失算了,跟在林水心身上一樣。
脂粉鋪子。
“姑娘,我想見見林姑娘。”梁仁乾查清了,面前這姑娘是林水心的小姑子,楊修途的妹妹,叫楊謹蘭。
楊謹蘭也認出了面前這男人,上回沒頭沒腦地來跟嫂子說過幾句話,很危險。
“這是我的脂粉鋪子,我嫂子不來了。”楊謹蘭愛搭不理地說,那“嫌棄”明晃晃寫在臉上,梁仁乾都好奇,自己什麽時候得罪了她。
“姑娘的脂粉鋪子,那我更要好好看看了。”梁仁乾起了逗弄楊謹蘭的心,竟然真的看起脂粉來。
楊謹蘭跺了跺腳,這男人是真傻還是裝傻,難道聽不出來,她是在攆他走?
“這是女人來的地方,你一個大男人,又沒女人看什麽?”楊謹蘭上前去,不叫姑娘給梁仁乾介紹脂粉。
梁仁乾還是頭回被人這麽看不起,本來他是想跟林水心談筆生意,現在他把這事抛到了腦後,“姑娘怎知道我沒有女人?”
“因爲你不是好人。”楊謹蘭脫口而出,那意思梁仁乾這樣的,沒有女人願意跟,然後想起來這樣說,更會沒完沒了,又描補:“不是,我的意思是……我嫂子真不來,你走吧。”
楊謹蘭都想燒香把他送走了。
“姑娘說得對,我是沒有女人。”梁仁乾有幾分傷心地說。
楊謹蘭沒想到這男人就這樣承認了,一時倒有些怪自己語氣不好,軟了口氣:“你想等就等吧。”
“謝謝姑娘。”梁仁乾看楊謹蘭慌了一下,原來這姑娘吃軟不吃硬,裝可憐來對付她,更有用些。
楊謹蘭走開,去招呼來鋪子的夫人小姐,卻總覺着如芒在背。那男人好像老看着她,可又是她說讓人家在這裏等林水心的,楊謹蘭隻能生生受着,隻希望林水心能趕緊來。
林水心還在楊府呢,太平越大心眼越多,她走一步他跟一步,林水心是能帶着他,可帶着他,大的那個也要跟着。
楊夫人在一旁看着,有些傷心,兒子叫林水心搶去了,孫子眼裏也隻有林水心這個娘,所以看着林水心犯難,她心裏想,誰叫你招待見呢,我幫不了。
每天來脂粉鋪子,林水心都覺着是曆盡千辛萬苦,今天她倒後悔沒在家裏躲清閑。
“嫂子,你可來了。”林水心再不來,楊謹蘭覺着自己都要被瞪出窟窿來了……